烧饼奶奶

十字路口有个烧饼摊子，飘出浓浓的香味。每天早晨一只插酥烧饼，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烧饼摊位很简单。一座又矮又粗的圆铁炉，一张闪亮的不锈钢桌子，还有几只塑料桶。一面巨大的绿伞罩着摊位。老板是一个老奶奶，她总是忙来忙去。

每天一大早，东方才透出暗红色，“烧饼奶奶”就用一架板车，拖着她的家当，把摊位摆到十字路口。她头发花白，但梳得整整齐齐，脑后挽成一个鬏。衣服也整整齐齐，外面还套件雪白的护衣。铁炉的面板、揉面的桌子都是干干净净的，热烧饼搁在上面，喷着香气，闪着金黄，特别诱人。

“两只烧饼，奶奶!”我抓着几个硬币。

“钱放盒子。” 奶奶放下擀面棍，拍拍手上的白面粉，一手夹起两块烧饼，一手拽下一只小方便袋。

丁当当——我的硬币丢在钱盒里，她看也不看。一团香气直钻鼻孔，好像饼子不是给嘴吃的，而是给鼻子享受的。我忍不住咬了一口，呀，又甜又酥!金黄的饼儿缺了一块，像是咧开了嘴在笑。

咯嗒，咯嗒……擀面棍唱着歌，一个个小面团被压成了薄薄的面皮，又白又圆。烧饼奶奶两只手在桌上跳着舞。一片一片的面皮晾在桌上，唰唰……涂上香油;沙沙……撒上芝麻。两手蘸一下清水，抄起一块面皮，啪地贴进炉膛——啊，炉底的炭火红通通的哩!左一片，右一片，上一片，下一片，炉膛的里壁像做了面膜!

不一会儿，只见一块块面皮像吹气一般，发胖了，鼓胀了，变黄了，飘香了……烧饼奶奶操起一把长长的火钳，伸进炉膛，把一只只饼子叼出来。面前已经有一圈人围着，正等着呢。

“两个甜的!”

“三个咸的!”

……

几天前，下雪了!雪花飘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房顶、田野像盖了一床白棉被。这么大的雪，烧饼奶奶估计不会来了，我心想。哪知道，经过十字路口时，远远地就看见那顶大大的绿伞，闻到那熟悉的香味。烧饼奶奶正在绿伞下面咯嗒咯嗒地忙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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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想起高尔基说过的话：“给，永远比拿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