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双眼神……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生我们都会遇见很多不同的眼神,在不同的眼光里,我们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或是做错了什么。但是,很多时候,我仍旧能想起那双浸满泪光的眼神……
从前,我是个胆小的女孩儿,最害怕的动物就是狗。直到现在我走在大街上遇见狗,都会下意识地往一旁躲得远远的。
妈妈一直嘲笑我:“现在的狗都经过驯服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胆小。”
几年前,妈妈送我到姥姥家过暑假。姥姥家养了好几条小狗,虽然它们有些调皮,但好在个子很小,毛茸茸的小身体,连牙齿都没长好,自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可是忽然有一天,我走出姥姥家门,站到一旁的大坝上时,一阵刺耳的狗吠声传入我的耳朵,我一下子惊着了,缩紧身体四下望去。那包含着愤怒的狂吠声一阵高过一阵,还隐藏着一种着急的意味在里面。看样子,一定是一条大狗。
我没有心情再逛,转身欲回家,忽然那条大狗就从右侧的一座小平房的屋后面冲了出来。好健壮的一条狗!四肢粗壮有力,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过来,嘴里露出尖利的獠牙在不停地叫着。“啊啊!”我害怕得哭了出来,转身跑起来,就能感觉到那条狗在追着我转。
它并不攻击我,只是不停狂吠,腿脚前前后后,似乎想拖着我去某个地方。我仍旧害怕得流出眼泪,心跳加快仿佛要窒息了似的。
“小黑,回来!”一个女孩走出来,及时而严厉地叫住了它。那女孩和我差不多年纪,穿着一件好长的淡蓝色的衣服,都没过了她的膝盖,扎着辫子的发圈都有些破烂了。她的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呢。“放心,它绝对不会咬你的。”她说。“你回答得这么肯定,谁知道呢。”我在心里想着,转身回家。
吃饭时说起这件事,姥姥笑了:“那条狗其实真的挺通灵性的,记得有一次有贼想来偷鸡崽子,它就叫得整个村子都听得见。后来,那小女孩的爸妈去外地上班,那狗就一直跟着女娃呢,陪伴了她好久。小琪也挺孤单的,那大狗说不定是想拖着你去陪陪她呢。”
原来如此,这听来是一个很温暖的故事,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那狗在我心中带给的恐惧。我又想起自己上午甩给女孩的脸色,不免有些不安。
就在我希望做些什么的时候,后来有一次外出,小女孩的那条狗不知怎的就扑了上来,我自然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不小心没站稳跌进了一旁的田埂,摔得很惨。
事后,我大哭大闹要离开,姥姥没法,只得和那女孩的奶奶沟通。那家人的爷爷奶奶毅然地决定将狗送走。说“养了这么久,这狗已经不年轻了,该离开了。”
那天清晨,那条狗就被他们家一位亲戚男子带走了,我出门时正好撞见那女孩,她泪眼婆娑,默默无言站在一旁的空地上,仍旧在不停拽着奶奶的手,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她忽然看着我,眼里是复杂的情绪,没有怨愤,只是浓浓的悲伤,眼里的泪光不断凝聚成水珠。我对着她的眼光,心底像被针扎似的。她眼底的悲伤与无奈越来越浓,像一个黑洞似的把我吸进去了。我多么熟悉这样的眼神啊,几年前孤单无助的我不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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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去看那条狗,它不再狂吠,只是任人摆布地躺着,它的确老了,细小的眼神里蒙着一层白翳。我觉得是我有些小题大做了。女孩和这狗相互陪伴这么久,却因为我的一次摔跤分开了。
后来,我离开了姥姥家,却始终难忘那女孩看着我的眼神,难忘那无声的控诉。
那眼神告诉我很多东西,尤其是宽容与理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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