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的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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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门口,人头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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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们或站或坐,或相互攀谈,或来回踱步,或焦急的翻阅散发着油墨香的报纸。翻来覆去,报纸不耐烦地发出脆脆的声响。
角落里,有一位大妈,头戴一顶有些破旧的草帽,帽子破开的地方杂乱的蹦出几根稻草。她黑黄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时抬起同样黑黄的手臂,拥系在手腕上的湿毛巾擦去汗水。另一只手紧握一卷传单,不住地扇着风,却没有感到一丝畅快。
而大妈的周围,纵横交错地停着各种牌子的小汽车。端庄漂亮的妈妈们洁白的脖子上,珍珠项链,钻石项链骄傲地闪着光,直刺人眼。她们娇气地打着太阳伞,尖着嗓子,互相攀比着:儿子考上,我就给他买手提电脑。昨天刚奖励儿子一套阿迪……韩太太,你的长裙真漂亮。韩太太说:不贵不贵,也就一千八。我老公刷卡……
相比之下,大妈的装束就显得十分寒酸了。脖子上光溜溜的,连一串钥匙也没有。大妈不自然地向上拉粗布领子,缩了缩脖子。她没有漂亮的长裙,大清早认真整理过麻布格子短袖褂此时紧紧巴巴地裹在身上,似乎很不舒服。
儿子……一提到儿子,欣慰的笑容清风班地在大妈的苍老的脸上荡漾起来。这么多年,大妈一个人下地干活儿,常常累到背也直不起来。但好在儿子,他是大妈辛苦过活的理由,是大妈未来的希望和依靠。一年又一年,一如大妈悉心照顾的秧苗,儿子也茁壮成长了。儿子怕大妈累着,想早些像个男人一样接过大妈肩上的担子。但是大妈死活不同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儿子,要好好念书。
今天,儿子高考。大妈放下夏种夏收的忙碌,坐在一个角落里,等着儿子考完出来,清脆的喊一声——妈。
渐渐地,大妈再感到局促不安。即使他的穿着让人感觉那么不体面,即使她只能窝在一个角落里张望,他仍然可以骄傲。因为她有一个儿子,一个年年拿奖学金的好儿子。大妈笑了,眼角划过一滴满足的泪水。泪水顺着脸上的沟渠滑落,在一次弥漫在夏日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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