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真情自然流露——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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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洒在窗边，斑驳的光影折射在我手中的照片上：我穿着一件红色的罩衣，被姥姥姥爷抱在怀里，他们一脸慈爱地笑望着我，我略带羞涩地看着镜头……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晦涩的情绪，脑海里闪过一帧帧镜像……

我出生几个月大时，就被送到了姥姥姥爷家，一直养到了两三岁。尽管我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但每年回家他们都会视若珍宝般地对我，会一直等我给他们打电话，会在半夜到家时煮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这样的好，让我愧疚，因为我根本无法等价地回报。他们养了我三年，可三岁后我陪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年。上了初中之后更是没有时间，一年都回不了一次。

记得初一那年回去的时候，我和妈妈没有告诉姥爷，他看到我们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浑浊的眼球好像都放光了般。坐在院子里，他会握着我的手，摩挲着，嘴里念叨着：“长大了，长大了。”我就和他谈起在学校发生的事，他会津津有味地听着，好像关于我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需要珍惜的。他最后又嘱咐道：“要好好学习。”还会开玩笑，“要不然就给你买个羊去放。”其实，往常姥姥应该在一旁听着我们的谈话，一直用慈祥的眼神看着我。可是，她生病了，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她谁也不记得了，尽管这样，她还是会在糊涂的时候坐在轮椅上对我讲“要好好学习”。她忘记了所有事，可是唯独没忘记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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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几天，就要回去了，我和妈妈下了那个长长的斜坡，姥爷就迎了出来，他不会隐藏情绪，当用那种难过的目光看着我时，就好像一块玻璃陡然碎了，裂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每一块都扎在我的心上，那种疼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让我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眼睛和鼻子都泛起红来。上了车，姥爷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离我们越来越远，仿佛间，我看到他抽噎起来，一个人走回了屋子，只剩下落寞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时间回到现在，学习时间越来越紧张，偶尔打电话回去。但是只要一视频聊天，姥爷就用那双已经浑黄的眼睛看着我，泪水马上就蓄积起来，他还会用一只手去抹鼻涕。甚至有一次，我和他隔着屏幕对哭，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我想我应该再忍耐些的，不然他又要自责了。有时候，我会想起一些关于他的画面，一下把我抱起来举得比他还高，像坐飞机一样架着我咻咻地转；带着我去山坳坳里赶羊，我就屁颠屁颠地在一群白花花的羊群里乱窜，他在田里插秧苗，我在后面不安分地拔掉……这时候他往往佯装要教训我，却只是挥挥手装装样子，看着我无奈地笑笑，而现在那双强壮有力的双手因为得了帕金森，吃饭时筷子都拿不住，在我眼里宽大的肩膀也已瘦小。他变老了，在我一次次缺席的陪伴中。

对于他们，我好像有说不完的愧疚，因为无法弥补，只希望他们一定要长命百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