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老屋

岁月在老屋的墙上剥落，结成蛛网，挂在墙头。

老屋坐落在河下古镇的边缘，与镇子里其它屋子一样，略显老气。它承载着我童年的记忆，承载着逢年过节时的团圆与欢乐，只因一次拆迁，便化作了记忆，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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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爷爷与告别老屋，一路上，大街两旁时而出现被拆毁的房屋的断垣残哇，象经历了地震，静静地躺在地上，阳光很无力，照在身上却令人感到微冷。老屋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亲戚。

我端着条木凳坐在门口，失落地望着老屋。屋内大多数家具能搬的都搬了，显得空空荡荡，仿佛要吞没一切，木门上几年前修正老屋时刷上的漆，早已风干，露出或深或浅的裂痕，那年修整老屋时，爷爷欣喜地拍拍屋墙，谁也没想过这儿会被拆迁，犹记得童年，在姐姐的带领下，我们几个小孩子不知绕过了几条小巷，在曲折的古镇里穿梭，最终却又奇迹般地回到老屋门前，累了，奶奶取出几只青瓷碗，倒上白开水，一边叮嘱着：“别烫着，小心点。”一面却又忙着把水端给我们，斜倚在门边，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与舒适自然涌遍全身，正想着，刺骨的寒风吹过全身，将那无尽的思绪飘远。

该开饭了。餐桌上的菜都冒着热气，很快雾气就笼罩了老屋，餐桌上坐满了人，却冷清得出奇，只有几位叔叔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分安置房的问题。爷爷端着酒杯一声不吭，隔着雾气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在沉默地呷了一小口酒，我们孩子便都不说话了。

吃过饭，大人们又忙这忙那地处理一系列问题了，妈妈拉着我的手就要回去。巷子里也是一片沉寂，远处偶尔有医生犬吠。邻居一大家早已搬走，扔下座空空的老屋。

一路上，我默默地想：难道以后亲友相见真会如今日般沉默吗？难道人们之间除了钱，房子，真的无法交流了吗？以后还会有孩子成群结队在巷子里游逛吗？我没想出来，因为一阵轰鸣打乱了我的思绪，烟尘四起，又是哪处老屋被拆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