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飘香

又是一年的季节。

与旧友漫步在乡间蜿蜒的小路上，路旁铺满了还带着叶的花生，夹杂着土地的芬芳，同花生独有的香味，扑面而来。贪婪的吸了满鼻的香味，仿佛一切烦恼都化为乌有，大自然的魅力，永远这么神奇。驻足在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花生田，一幕幕往事又从记忆深处翻涌起来。

天，阴沉沉的，也许是要下雨了吧，我想。雨前独特的泥土的芬芳吸引着我走进了一片花生地里。一个老爷爷，在收花生。花白的头发，控诉着岁月的无情，黝黑的皮肤记录了劳动的辛劳，原本是棕色的衣服，竟洗的有些发灰，秋高气爽的季节，他那历经风霜的背上，竟印晕出一片汗渍。腰间系了个皱巴巴的黑色布带，裤子在他单薄的腿上，竟显得有些肥大。千层底的鞋底，普通的黑色鞋面，也显得有些陈旧，有几个地方还破了几个洞。

“爷爷，您这么急着收花生干什么呀？”从不事农桑的我，疑惑着他的辛劳。“孩子，你不知道啊，这天，是要下雨了，一下雨，花生就全涝在地里了，到时候，这一年的辛苦，课时都白费了。”苍老的声音慈祥而温柔，却也抵不过岁月的镰刀，有些沙哑。“那我帮您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也好啊，你帮我把花生摘下来放到那个框里吧。”“好啊。”

我坐到他那个破烂的小棚子前，也不能算小棚子，只是用破旧衣服和塑料布搭起来的能暂时挡挡风雨的棚子罢了。我将花生一个个摘到筐子里，当我摘得出神时，他做到了我面前。“您拔完了？”我抬头问。“是呀，孩子，你的眼睛真漂亮。你知道我为什么种花生吗？”“为什么？”“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的眼神渐渐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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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有个孙子，喜欢吃炒花生米，他也很爱他的孙子，孙子从小跟着他一块长大，没学到什么，倒只学会了把花生摘下来放到框里。只是有一天，孩子的父亲来了，把他带走，让他到城里去上学。走之前，爷爷塞了一包花生给他，嘱咐她要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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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再也没回来，他走的路上，出了车祸，一家人全没了，从那以后我便只种花生了。”他的眼神，像是阴天一样，氤氲着雾气。“没事的爷爷，我也也喜欢吃花生，我当您孙女吧。”“好孩子。”他抱了抱我，我感觉到，背后滴上了几滴温凉的液体，分不清是雨点，还是泪滴。我走前，爷爷给我了一捧花生，我手拿不了，只好用衣服捧着。而在那之后，我便没再去过。

“你等一下。”我对朋友说。我跑到那片花生地里，身影却早已不是他，那个破茅屋，也不知去向。“那个爷爷去哪里了？”我问那个新的主人。“去年这个时候死了。”“死”从淳朴的人口中说出来，为什么感觉这么刺耳。

“那老爷子走之前，回光返照，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多。他说，那年，有个姑娘帮他收花生，她跟他说了好多往事，说：‘从那年开始，我种的花生，就是给孙女种的了。’姑娘，你没事吧？”在不知不觉中，泪水爬满了脸庞。“没事，他还说什么了？”“他还说，要是谁再看见那个姑娘，就给他一把花生，不用多，能用衣服捧着就够了，他说那个姑娘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他孙子最后看他的眼神。他委托我一直在这片地理种花生，见到那个姑娘，就给他。姑娘，你们是不是认识啊，你要认识的话，帮我给他好吗？”“我认得他，给我吧。”我擦了擦泪说。

我捧着一把花生，仿佛有想起了他跟我说的话：“孩子，你的眼睛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