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乐

知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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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 2019-08-19 | 浏览量 · 5249

黄昏,暖黄色的夕阳斜射入室内。我取出二胡,摘弓拉奏。白色的马尾在琴桶上摩擦,松香末飞旋起来,在阳光下形成一层淡黄色的晕。那氤氲一点一点扩大,似乎要将我周身包围。我的左手轻搭在两根琴弦上,右手舒缓而自由的拉弓、推弓。安静且真挚的音符如清泉般从琴筒旁淌出。我,也随着独特的松香味道,随着那段段章章的音符,飞向远方。

我总以为南国的雪应似温婉的水乡女子一般,柔和宁静。而今,当我站在惠山脚下,当我看着大如鹅毛的雪花如同失掉了翅膀的天使从墨色的天空坠下,当我看着曾经生机勃勃的惠山已经躲在茫茫白雪之下,当我听不到蝉鸣鸟语,唯有惠山泉水淙淙,我才说服自己相信,原来南国的雪也可以这样凌厉。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随着清冷的风传入我耳内。我循声走去,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着单薄青衫的男子独坐在泉边,忘我的拉着二胡。月光滑过他消瘦的身躯,洒在晶莹的雪上,洒在微微跃动着的泉水上。再走近,我看见他骨节分明却又似乎承载了无数艰辛的手,看见他缝补过很多次的衣袖正随着手臂在空中飞扬,看见他陶醉的表情和始终藏在阴翳下的一双眼。

正当我想要坐下来,静静欣赏这宁静的音乐之时,忽觉一阵猛烈的寒风袭来,泉水声也似乎突然增大,月光在水灵上急促的跳跃,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鹿。再看他,他眉头微蹙,右手用力的捏着琴弓,显出努力的样子。那个时候,树影婆娑,落叶如歌。

终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的眉头舒展开,手臂自在的伸展。月光随泉水倾泻而下,流过白雪莹莹。如此美景,于我,却总觉其中夹带着一丝凄凉,然而那凄凉中,却又用无限刚毅。

琴声如泣如诉,我从那凄美的乐章中,读出了他的故事。他自幼丧母,青年丧父。虽在少年时就已被誉为无锡的演奏能手,但终因眼疾流落街头卖艺。他身残志坚,敢于抨击社会黑暗,流落街头也不忘用言辞激发同胞的爱国热情。他的乐曲中,是孤独者的凄凉心境,是夜行人的浓稠哀伤,但这些也无法遮盖的,是对于光明的不懈追求和炽热的爱国之心。

他是那个瞎子琴师,阿炳。

他小他两岁,同样来自温暖的南国。也许他更幸运一些吧,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有着一副憨厚的面容,圆润的脸上戴一副眼镜。他穿西装,打领带,会弹琵琶、拉二胡,也会西洋的铜管乐。曾经学过他的《病中吟》,尝到了些许愤懑和不满;曾经在除夕为家人演奏过他的《良宵》,于是整个屋子都盛满了对于未来的憧憬和喜悦;也试着学过极难的《烛影摇红》,那份悠扬与抒情至今难忘……

小时候,老师和我们说他是近代二胡演奏学派的奠基人,因为是他使二胡增添了艺术表现的深刻性,使这件以前并不受人重视的民间乐器变成近代专业独奏乐器;老师说他不但掌握了民族器乐的创作规律,还大胆地吸取西洋音乐的技法,使作品既具有中国传统的音调,又有新颖独特的表现特点,保持着很强的艺术生命力;他说他是个很伟大艺术家,你们应该要记住。

后来,我开始试着在乐曲中体味他的思想情感,开始在查阅有关于他的资料。他一生致力于改进国乐,他反对音乐成为“贵族们的玩具”。他说:“要顾及一般民众”。他珍视中国民族音乐传统,但不赞成抱残守缺的“国粹主义”,认为发展国乐,“必须一方面采取本国固有的精粹,另一方面容纳外来的潮流,从东、西方的调和与合作之中,打出一条新路来”。于是,在近一个世纪后的今天,我们有了这样让国人引以为傲的民乐。

他一生致力于改进国乐,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宗师”。我想,支持他一路走来的,一定是种如同海水般不竭的感情。比如说,对于国乐的热爱,或者对于民族崇高的责任感。

他是那个音乐大师,刘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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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这么久以来,他们是否曾在天国相遇?我猜想,倘若是他们曾经相遇,他一定会拉他在汉白玉的桌前畅饮。他们也许不会有客套的寒暄,也许不会谈起自己过去或辉煌或暗淡的经历,也许不会谈起那些硝烟四起的日子。他们也许会低头,看我们现在的生活。看我们现在视民乐为珍宝,看一代代人将它发扬光大,看那些外国人在提起中国民乐是脸上的无比崇敬……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在嘴里含一口热辣的白酒,然后眯起眼睛,欣慰的微笑吧。

当阿炳遇上刘天华,没有电影中强烈的戏剧冲突,没有过于复杂的言谈。唯有一片炫目的光芒,出现在碧蓝的天边,宛若极光。那些耀眼的光芒,是国 乐,是中华民族比这更加灿烂与持久的精神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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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高三1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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