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日子也飘香

四月的微风轻轻拂过脸庞，吹开了小河边的桃花，吹皱了奶奶干黄的脸颊。是春，奶奶般温暖的春。

奶奶是那样爱花。邻里结婚相帮时头上戴多大红花，烧香拜佛时也要戴花，就连和小姐妹出去跳扇子舞时也带着花。岁月的沧桑吹不皱她似花般美丽灿烂的心。

每逢四月，奶奶必要为我做上一碗桃花酿。随着我升入初中后搬了新家，那桃花酿的味道也淡了些许，仿佛有些陌生了。她老人家常常半个月才看到我一次。今年，我决心应约与她同做上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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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奶奶家，蓝天依旧被洗得一尘不染，青草还是那么青翠欲滴，这才是我的春，我想要的春。也许是从小在这里长大，也许是听惯了这里吴侬软语的方言，也许是不舍几年前种下的桃树，一种莫名的亲切涌上心头，似儿时甜甜的桃花酿。如果可以，我想就这么归隐，过平淡、朴质的生活。

奶奶就站在桃花树下。她的背挺得直直的，像这棵桃花树般精神充满活力。她倒不像一位六十有余的老人，更像是一个花季中的少女。我怀有一些效期待地问道：“奶奶，我那棵桃花树呢？”她轻轻一笑：“喏，就是这棵。它长这么大了，你也不来看看它！”我感慨道我已很久没来看奶奶，她是这么盼望我的到来，悔恨在我心中迸溅。望着奶奶沟壑纵横却包含笑意的脸，我的鼻子一酸。我轻轻折下一枝桃花，学着奶奶把花瓣细细洗净。她粗糙的双手浸没在清凉的水中，老茧密布。

“嘶！”我这个蠢货，居然被树划伤了。奶奶轻轻打了我一下，嗔怪道：“多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我摇了摇头，迎面对上她凶凶的目光，我傻傻地笑了，像只待宰的羔羊。她真是口是心非！

她轻轻为我包扎，我一声不响。阳光轻轻柔柔地抚过她蜡黄的脸颊，微风吹散了她花白的秀发。她任它们在风中摇曳。路边有人叫她：“嘿，招英，做衣服喽！”（我爷爷是裁缝）她只是随便一应，转头专心帮我包扎。她修长的睫毛薄如蝶翼，在阳光的映射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真是蝴蝶的翅膀，有哪只蝴蝶不爱花呢？

伤口包扎完毕，本小姐又是活蹦乱跳小猴子一只！奶奶坚决不让我帮倒忙了！我就这样看着她，她轻挼桃花，洗净尘土。她说，花是世界上最美的。树上的桃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她的头发、衣服、身上全是桃花！我一吸鼻子，这春天吞咽的得口有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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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那一碗桃花酿我总算吃到了。花的香气伴着她的心灵之香飘进了我的心坎儿，飘进了我的记忆中，重又打开了我童年的窗。

这春天吞咽得口有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