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时光潺潺的泪

知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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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 2019-08-22 | 浏览量 · 3076

晚上十点近半了,不自觉地又开始在台灯下,抚摩从前的那些文字。斑斓的笔画细腻而清晰地印痕在泛米黄的纸上,像小四笔下浅川一样漂亮,隐约的黑色影子摇曳在城市上空,像是香樟微弱的呼吸。

我把手笼罩在字里行间,光倏忽便逃离开了,留下我的手指里潜伏的针扎的疼痛,血液一般流到心口又再倒流。是都久以前的梦了呢,它静静地躺在这桌面上,我的记忆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有没有听见秋分到来的声音?你若是没有遇见,那寒露她拜访过你了吧?你是不是抛弃我了――秋天她没有告诉我。

还是清秋的新教学楼,还是那样的教室和昏昏欲睡的课堂,盛夏遗留下的温度还是那样无法清除,每一节体育课下来,绕着胶红色的跑道,整整一圈的汗水――还是和多年前一样的味道。

老师说未知物质不可嗅,更不可尝,可我分明在反复拧紧的瓶口四周,受到了苦涩浓烈的侵袭。我抬头望天,灰黑色的蓝天,波澜不惊,没有闪电,于是我清楚地听见了手里的玻璃瓶发出裂痕伸张的声音,候鸟一般决绝。

绵长夏日的午后,整个班的人,在兴奋抑或是忐忑不安的心情影响下,漫向了操场,风很大,却闷热得似乎将要窒息,黄颜料被谁掺进了少许墨汁,点滴渲染在头顶的大片天幕上,像是早已拟定的背景。铃声一响汁水就打下来了,抽在地板上,人群,也像它们一样蒸发走了。

世界,漂亮得干净利落,潜意识里有一个孤独的篮球,无力地弹跳在雨里投下那最后一瞥。尔后人群散尽。科学楼三楼拐角第一间教室,缓缓地传出烦杂的声音,还有多媒体系统的启动,电影的对白出来了,窗帘关闭,户外电闪雷鸣,而户内,却在冒着被老师批评的危险,躲在黑暗里完成一部动画,一串细碎的情节、憧憬和感动。

我仿佛记得,那部动画叫做《豪尔的移动城堡》,阴沉的,阴沉的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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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我们,团结得可憎可爱。

时常有当时的高年级学长,仗着身高,扶着同样身长可畏的白瓷砖墙壁向屋里窥探着。他们灰黑的高昂的头发舞动在我们讶异的瞳孔里,像定格的线条设计。不知给如何解释的是,与走廊平行的靠近操场的窗户却很低矮,我们喜欢在下雨天伏在长长的宽阔的窗台上,看天上的泪如何以珍珠的高贵姿态坠落,我们像泥土一样数着破碎的雨滴,谈论着那些男生女生的事。

踮起脚尖才能触摸到的,那像围墙一般密实的窗户让我们几乎与其他的教室隔绝。在这单独的楼层和昏沉的过道里,回荡过多少脚步声,遗留下多少次震动,又夹杂着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矮窗台的栅栏里典藏的那一株梧桐叶的新绿大概都蒙上了尘埃,它曾经多少次把我从瞌睡中救醒。碾转过两年的午后,终于见得这尘埃落定的形状,只是舍不得再重温从前的简单对话,怕是像化学课上暴露在空气中的浓盐酸,倏忽之间,便挥发尽了。

如今站在明亮的新教学楼的走廊里,倚着银色的长排栏杆,好像伸手就可以摘下云朵,可是我们都已经没有这般闲情,去认为白云有多可爱了。课室的大片窗户容纳进万丈阳光,坐在座位上甚至可以探出头呼吸窗外的空气,似乎这般简易地省略掉了整整两年的记忆,一步跨过两道深浅不一却再也看不清的门槛,我们来到这不懂伸展的初三,来到距离校门最远又最近的距离。

每当放学都要走过很多很多的走廊,新旧交错,形态不一,每一颗微粒都在说话。我喜欢看着天色昏暗然后独自踱步的感觉,右手边是操场吹来的凉风和声响,穿廊过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直到走到那露天的长排台阶,才回头望望想想,曾经那寂寞美丽的时光,又何曾不想将我们留下。墨色黯淡的走廊,我们开启的灯光时常从黎明执拗地滞留到暮色四合,因了那有限的空间残忍而不可理喻地禁锢了时空的舒展,时光唯有与我们作伴,直到那一天,像现在一样,人走剧终,时光也一瞬间弥散了。

你说,若是时光真的愿意匆忙奔走,又何苦托着风的手拽着你我蓝白色的衣角;若是时光真的无情得不接受世界的哀求,又何必留下这一成不变般清晰可辨的景物和气味,让彼此伤怀;若是时光真的可恶得要摧毁每一个人纯真的笑颜,又为何遍遍卷起书页又放下。

时光,它和我们一样,甚至比我们更像孩子。可是它知道,离开是为了被挽留,既然我们无法留下彼此,那就仅能睹物思人罢了。你可曾伸出手触摸到雨水的温度?你知道么,那是时光潺潺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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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高三1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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