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落泪的味道

桌上放着一包茶叶。

那是一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茶叶，不是什么铁观音或安吉白茶，更不是西湖龙井。它许是街边几块钱一斤的地摊货。

可她却神神叨叨地让我每天喝它。只因这是她从某位大能，不知是佛祖还是菩萨那求来的仙草。

我对此嗤之以鼻。“一包地摊货罢了，还仙草，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我暗自发着牢骚。

“我要回去了，记着每天上学前喝三口，可以提高成绩的。”她还在一步三回头地叮嘱着。“嗯，哦。”我草草敷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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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关门声宣告着她的离去。我起身抓了点茶叶，泡了杯所谓的仙草茶。微微泯了一小口。又苦又涩，跟泡了杯干草似的，反胃。连第二口都没喝，就被我泼入水槽。

几天后，二模成绩出来了。我的名次不进反退，跌入倒数的行列。

白昼似被顽劣的孩童泼上了浓墨，乌黑。把那星辰的荧光堙没，无暇的圆月抹灭。

她苦着脸坐在我对面。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现在更加得沟壑交错。

紧锁的眉头流露她内心的焦躁，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喝了仙草泡的茶的，哪里不对呢？”

她似乎是很痛苦地思索着。她是为着她的信仰而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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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恍然大悟似的问我：“你每次喝茶时，有没有吹气？”

天，从第一天泼了那杯茶后，我就再也没喝过那玩意儿。但我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哎呀！”她似是懊悔不已，连连拍着大腿。“我怎么忘了跟你说，这茶喝的时候不能吹啊！吹了，仙气就跑了的啊！怪不得成绩上不去。”她解脱了一般舒了口气。

看着年过六旬却依旧不肯闲着的她，因风霜和劳碌而褶皱的脸，嗅到她身上因长久花大笔钱去烧香拜佛而沾染的烟香味，我心里空落落的。

“明天一早喝茶一定要记着，不能吹气的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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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我抓了一把仙草，泡了杯茶，静静地坐着，看着。粗制的茶叶在杯中沉浮，缕缕茶气跳舞似地袅娜着。我端起茶杯，慢慢地啜了一口。

除了那劣质茶叶的苦与涩，我竟尝到了丝丝令我落泪的味道。仙草的味道，终身难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