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香

如果把它称作“秋雪”，也许会有些不当。但是今年的头场雪却是确确实实比去年提前了一个月，搞得一切都让人觉得那么突然。可不是么？你看，花坛中的小草还没来得及脱去绿油油的盛装，就裹上了白白的羽绒服；枝头的几朵花还未凋零，却破天荒地染上了白发，如同一位垂暮老人看着天上飘飘而降的雪花……

趁着下课时间，我溜到教学楼后门口，欣赏着这“奇异”的雪景。突然，校门外有个人在向我招手。透过飘飘的雪花，我觉得这个人很陌生：一件长款墨绿色的军大衣紧紧地裹在身上，一个看起来很破旧却又很大的包袱在她身边斜挎着，一双带着厚重手套的大手还在不住地向我摇晃。我看了看周围，没人，她是在叫我。我低头瞟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还有五分钟上课，犹豫中，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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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等我走到她身边，她就操着一口我听不大懂的外地话迫不及待地对我说：“同学，麻烦你给帮个忙，上高二×班找××来行不？告诉她，他妈妈给她送衣服来了。谢谢啊！”接着，她不好意思地喃喃道：“俺已经在这儿等了一个小时了。”我本想推辞，可是看到她那冻白的脸，冻紫的唇，那乞求般的眼神和那双穿着单鞋不停地在地上跺着的脚，“不”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转身跑向明志楼。

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明志楼中找到那位师姐时，课前预备铃已响了。这时，我的心中有些隐隐作痛。不是为自己上课迟到，而是为风雪中又一个漫长而寒冷的45分钟。

不知怎的，接下来的一堂课我听得混混沌沌，眼前总是不住地浮现出那冻得没有血色的脸和紫色的唇……当我的目光第九次落到手表的分针上时，下课的铃声终于响了，我飞一样地冲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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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然下着，校门口处，那位母亲见到了女儿。我站在远处，看着她用大手套拍打掉包袱上的雪，扭动着略有些笨拙的身躯，吃力地将包袱举过校门，递给孩子……可是，我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从门外那双眼睛里，我已经什么都读到了。

母亲目送着女儿，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转身消失在雪中。我跑过去，看见那位母亲踱过的地方，雪早已融化。一片片雪花落下来，继续融化……强烈的感动从我的心中荡漾开来：爱，只能体会，难以描绘。

想着想着，一阵雪花的“香气”飘来，沁人心脾、弥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