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下的那片土地凝望许久

zon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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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 2020-02-18 | 浏览量 · 3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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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黄叶飘落的清晨,叶子与蝶儿痛苦地分别了,不是因为寒风即将到来,而是蝶儿要去豪华得糜烂的城市生活了。临别之时,叶子难过地哭了,蝶儿也伤心地说:“我的叶子,我不知道离开你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知道的,当青叶蝶离开属于她的叶子之后,它就变成了枯叶蝶,她就失去了享受这个绚烂世界的机会了,她即将面临的是像一片黄叶一样化为尘土。我不敢想象我沦为尘土的样子,但我又无法抗拒自己对于城市的追求,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去就好了……”叶子皱着眉、有点儿懊恼地打断了她的话:“很早以前我就和你说过,我从来没有想过城市的生活,也一点都不向往,一点儿都不!我喜欢这片溢满芳香的土地,就像你一直都深爱着城市的生活一样的喜欢!所以虽然我舍不得你,但我是绝对不会跨出那一步的!”蝶儿有点儿沮丧:“你真的不愿意吗?那好吧,你放心明年秋天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一定要等我哦!”叶子流着泪答道:“嗯,我一定会等你的!”最后在叶子无奈的痛哭声中,蝶儿依依不舍地上了火车。

蝶儿走后,叶子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就像一片青叶突然失去了水分,进而被枯萎囚禁着。其实真正让叶子觉得窒息的不是蝶儿也许不会再回来了,而是蝶儿变成纸醉金迷的城市的奴隶。她恐惧曾经在自己父母身上发生的事又一次在自己的朋友身上发生,她恐惧“城市”这个对她来说魔鬼般的词语,其实她不只一次的想过城市的生活,想着自己的父母是怎样的沉醉以致猝死,只是每次想着想着就不敢往下想了,直到蝶儿说自己要去城市生活,叶子开始害怕,这种恐惧感日益加深,她想要阻止,但又深知蝶儿对城市所抱有的希望,她不忍心打破这个“黑色”的幻想,只好有意克制自己的恐惧,一直忍到蝶儿走后。

那个落叶飘零的下午,她彻底被自己内心的恐惧打败了,她开始担心蝶儿,担心蝶儿和自己的父母以同样的方式消失,就像自己不知道天空中的那朵白云是何时消失的那样,消失在飘渺的人际。她开始疯狂地寻找蝶儿,渴望看到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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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所有以前和蝶儿去过的地方,直到最后蝶儿的妈妈告诉她,蝶儿走了,去城里了。那一刻,她彻底绝望了,眼睛无助的瞟向四处,最后低着头走向自己的家。

从那以后,叶子开始整天坐在自家门前的柳树下,回忆与蝶儿在一起的往事。其实叶子之所以叫“叶子”,是因为叶子出生的那天晚上,她的奶奶在窗前看到柳树落下了那个秋天的最后一片叶子。叶子三岁就会走路,不知为什么,每次有心事时,她就会坐在柳树下,让柳树枝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脸。曾经她对自己的老奶奶说:“我喜欢柳树枝碰触脸的痒痒的感觉。”奶奶也说:“我也喜欢看你每次从柳树下回来的粉扑扑的小脸蛋儿。”然后,两个人相视而笑。奶奶还告诉叶子一件怪事:“自从你生下来以后啊,每到春夏的夜晚,柳树上就会开花,接着,柳絮飞扬,但到第二天早上就只有满地的落絮了。”现在叶子终于亲眼看到并感受到了这一切,每次叶子低声痛哭时,柳树就会弯下平时看似笔直的躯干,让柳树枝垂到叶子跟前,轻轻地触碰叶子的小脸,这时的柳树似乎是有灵性的,似乎能够读懂叶子内心的苦楚。而叶子也进而更信任这棵从她出生起就陪伴她的柳树,像依偎在母亲身旁一样依偎在柳树下。那天晚上,叶子没有听从奶奶的呼唤,她决定睡在柳树宽大的肩膀下,她终于看到了柳树如月光碎屑般的花絮,纷纷扬扬,叶子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想要接住一些柳絮。不一会儿,她的手上便满是雪白雪白的了,她静静地闻着那股淡淡的幽香,突然回忆起小时候躺在妈妈怀里,妈妈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她静静地闻着,静静地享受着,眼角的泪静静地流着,最后,在幽香中安静地睡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叶子虽然伤心,但柳树的陪伴又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转眼秋天又如期到来了,柳叶变得枯黄,一阵风吹来,黄叶撒了满地,叶子孤独地坐在柳树下,任凭风呼呼的扫过自己已苍白的脸蛋,柳叶毫无秩序地刮过自己的发丝,然后毫无声响地掉落在金黄色的大地上,消失在无数片落叶之中,与它们看似和谐的融为一体。这是,她没有习惯性的理理自己早已松散的长发,而是眼睛呆滞地直视着前方。奶奶见她这样,没说任何话,因为她知道今天是蝶儿走的日子,叶子在等蝶儿回来。然而这一约定并未实现,直到落日抛下最后一道余晖,被云覆没的那一刻,村头那条小路上还是未见蝶儿在叶子心中那翩翩的身影。尽管如此,叶子还是不想放弃她的等待,甚至可以说是不愿放弃,她不愿承认蝶儿已经消失在城市的人流中,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叶子也清楚地知道,就算她的脑海中隐约还有叶子这个名字,但应该早已忘了叶子那飘飘然的身影,忘了叶子可爱而美丽的小脸蛋儿。但叶子还是不敢面对现实,她宁愿相信蝶儿只是有急事耽误了,明天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她等了一个又一个明天,尽管她在梦里无数次地梦到自己与蝶儿相见的场景,无数个画面,但没有一个真真实实地发生,可怜的叶子再也没能见到她的蝶儿。

直到有一天,她的梦终于无法延续了,梦魔灰溜溜地逃走了。奶奶几近无情地告诉梦魇中的叶子:“蝶儿死了,她出车祸了,城市里的车实在太多了,唉!”奶奶哀叹着。其实现实远不止如此,蝶儿是在与男友发生冲突后,男友开车撞死了她。奶奶不想让单纯的叶子过早地了解这些,因而有意隐瞒了。叶子听到后没有尖声大叫并质疑奶奶,因为她相信了,而且她也没有力气那样做,她崩溃了,虽然她的梦有了结果,但她的心死了,她想象中的无数个画面,没有这个,没有!她瘫坐在地上,最后她醒了,只是心没有了落脚点,她坐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叶子在家门前精挑细选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片宽大而美丽的叶子,她用找来的枝条在叶子上写道:“再见了,我的青叶蝶。”然后把这片叶子小心地埋在了柳树下。

每个夜晚,叶子都会对着柳树下的那片土地凝望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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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 初二2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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