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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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的尽头，没有人来人往，没有闪耀的灯光，只有闪烁的双眼，闪烁的心，幼小的，被包容在一个叫福利院的地方。

他们，当他们的双眼第一次接触这大千世界，泪眼朦胧，闪烁着的本是幸福，却因肢体的某处残缺，被父母遗弃，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于是，每一天，小小的身躯都只能活动在小小的床里，触及的只有微温，是眼中的闪烁着的一直蔓延到衣角，床角，冰冷又孤寂。

记得我第一次去福利院，那个唯一温暖他们的地方时，走过一个小房间，剪不断，理还乱，是哀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房间很小，却大大小小地挤满了一张张小床，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仿佛给这心酸又添了几分。

走近这张床，我看到他，呆呆地凝视一个方向，破旧的着装，使得眼球更新了，刚被润洗过。听照料他的人说，他患有先天性的脊椎病，一身的瘫痪，空有修长的四肢，却无站起的力量。我靠近，分明在靠近孤独的心，受伤的心，闪烁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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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那张床，他又患的什么？与其说他一直高仰着头，倒不如说是用脆弱的肢体撑起一颗头颅，僵硬着，唯一能活动的，恐怕只有注视着来客的眼睛了。他又使劲儿地往外吐舌头，拼命地吐着，却吐不出一言半语，欲言又止？又或者说，命运早已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利，使他僵持着，整天整天地仰望着四角的“天空”，终了?可是，命运又为何偏偏给了他流泪的权利，一滴一滴地麻木了眼角，又是一阵冰冷。我不敢与他对视良久，他的目光是那么犀利，几秒钟，便把我征服，几秒钟，我也懂了。不知怎的，我竟不敢触碰他的肌肤，他的躯体只是骨架吧，我这样想，深怕我的触摸会让他散架，他太柔弱，我只觉得他是依靠空气的力量，勉强浮着的，又像是镶嵌在了空气中，浑然一体了。

转身，我又转向他，他只是静静地趴着，伏着，我看不到他的脸，也好，我又怕看到他的脸。可是，浮想联翩又是多么残酷，我分明听到他的啜泣，他，又确实在哽咽。环顾四周，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他们的死，死或许是解脱，又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他们守候，带着闪烁的眼睛。

他们，日复一日地被人照料着，日复一日地守着床儿，他们可能已失去了未来，他们这么小，是早就知道了这，才懂得流泪的吧，为残缺的肢体，为渺茫的未来，为出生时的遗弃！

他们，的确需要一种药，千万份社会的温暖，能否抵他母亲的回眸、一笑？没妈的孩子，一根草。

他们，终不能成为我们。

突然，又有什么滑落他们的眼角，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