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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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们接触已有几年时间了。他们的生意是从小小的一口锅做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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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刚来这个住宅区，支起一个小锅架来现炒菜现卖。我对生意人，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小本生意人是不怀多少好感的，可每天上下学都要经过那个锅架子，出于礼貌，只好朝他们夫妇俩笑一笑，他们总是报以更温暖的笑。

头一次在他们那里买炒菜是在很小的时候，那时，我不大爱说话，手里捏着钱，站在支锅架旁没有任何表示，心里竟慌得要命。那妇人的一声“买菜吗”打破了寂静，却换来我的警惕。由于那次买菜的前几天我在别处买炒菜吃出一只小虫，便认定，做生意的，大多数是只认得钱的。我匆匆做了应答，待炒好后就提起菜立刻走掉了。我发现夫妇俩一直在对我笑，我却感到生意人的笑带来了一阵寒冷。他们定是总惦记我兜里的票子。

买炒菜时，曾听夫妇俩谈论说生意摊太小，哪天有钱了扩建成小屋子。这也许是他们的理想吧。不久后，他们用帆布搭起了一个小棚子。我开始常光顾他们的棚子，因为第一次尝了他们炒的菜的味道后，便再也忍不住想再尝尝。他们虽是小生意，但做得认真，干净，才渐渐赢得了我的好感，让我成了那里的常客。每次我怀着兴奋到那里去，菜，不仅是因为自己又可饱口福，还觉得能为他们的“小屋子”梦想献出一份力。我的照顾也得到了他们的回报，每次炒菜，他们总是笑着给我多炒一些，而且有时别人六元才能买的菜他们只收我五元。我不再觉得生意人都是钻到钱眼里的那种人了。我与他们之间每次交换的那种笑从此也就是彻底发自内心的了。

有一次去买炒菜，问起“小屋子”计划的筹建问题，那妇人笑着用沾满煤灰的手撩了一下头发，然后用方言回答“快了，快了”，我便觉得一阵酸。那是一种替他们高兴的，说不出的酸。看着在烟雾中工作的男人和正在剥蒜的妇人，有一种想帮他们分担劳务的冲动，差点就和妇人一起剥蒜了，可不知是什么心理，最终还是没有。

秋末，他们的理想——小屋子终于建成了，是用铁皮做的，上面还刷了深红的漆。我为他们高兴，也觉得自己平日对这两个执着的生意人的照顾，对修建小铁屋起到了一点点作用，心里很快乐。

现在，我还常买他们的炒菜，他们也一如既往地笑着待我，只是那笑不再让我感到寒冷，而是满心的温暖。我总觉得，在我以后的回忆中，两个生意人在红色小铁屋里微笑着干活的画面，也是很美，很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