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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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安徒生说：“海洋泛着矢车菊般蓝色的光芒。”我多么想问问他，他是否嗅到了馥郁的芬芳。我只是相信，海洋是一方蔚蓝的天空，只是被泪水浸润，于是那方天空便成了海洋。我呼吸着泪水般苦涩的海风，突然很想听海哭的声音。

多少人用生命相信海的虔诚。

指尖触过太多的纹路，枝杈间满是离别的余辉。曾经信以为真的岁月最终只被祭奠。我恍惚间在远方的蔚蓝中看到千万张脸，他们在水藻之间舒展、且嗔且怨、且喜且欢。文人骨子里终究相信致命的美满，于是我看到太多的身影从远方的海上来抑或是挟裹着岁月奔赴海的相约。

渡边他去了海边，卡夫卡他去了海边，穿着金边高跟鞋的女孩拉孱弱的中国男孩去了海边，特蕾莎去了海边，白流苏她去了海边，她，他，他们都去了海边。他们顺着文字顺着宿命顺着一语成谶，前往汹涌而至的大海。有的灭亡，有的新生。于是开始相信：

“面超大海，春暖花开。”

只是大海终究埋葬了太多太多的笑靥翩翩。

曾经以为海子会固执地活着，像大海拍打海岸一般固执地活着，可是他说罢“春暖花开”便死了，没有征兆地死去，像是海的女儿没有征兆地成为泡沫一样。

突然有一天，目睹死亡像是目睹太阳从东方升起一样习以为常。海洋，她自是不会如温婉的女子，因为她是多么的贪心啊，贪心地吞噬一双双手，一张张脸。

我目睹了死亡，没有征兆的死亡，我看见晃动，我看见无助，我还看见海。一片汪洋的浊色的海，她那样恣肆地吞噬，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一个又一个单薄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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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睹了死亡，前天？昨天？或许是今天。我看见人们的发在海中像是柔顺的海藻，我看见水中安详的或是挣扎着的身影，我看见下沉、下沉、下沉。并且我听见了汹涌而来的声音，像是呜咽，像是悼念，也像是海哭的声音。

听，海哭，那里曾遇见多少轮回多少涅槃？

听，海哭，那是对谁一生的挂念？

听，海哭，那是叹息谁的光阴似箭？

听，海哭，有着被泪水浸泡的微咸。

坐在海边，海洋是矢车菊的梦境，是天空泪水的倒影。

听，海哭的声音，让我们感谢我们不必急于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