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战区
阴沉的天,下着淅沥沥的雨。一辆运煤火车停在铁道上,巨大的蒸汽机车喷吐着浓烟。列车的两旁聚集着人群,他们是些难民,衣衫不整,而且饥寒交迫。他们是几天前从南京渡过长江逃过来的,那个城市现在已经被日军攻陷,成了人间炼狱。大屠杀正在进行着。 两个列车司机靠在一个废弃的车厢旁,正在谈话。实际上,他们的着装比难民好不了多少,只有头上戴的一顶小帽子,才突显出他们的身份。 “那群难民真是疯了。”高个子的那位司机说道。 “这有什么了不起。当有人在后面那枪指着你,你什么事儿都愿意干。”另一位司机说。他嘴里叼着烟袋,这是他好不容易搞来的。 “可现在是12月!在12月,他们要横渡两公里宽的长江?在几乎要结冰的江水中艰难的游泳?仅仅依靠着一块破木板漂浮在水上?” “你看看现在的南京发生了什么吧。日本人在那儿杀个热火朝天,如果那些难民不游过来,他们照样要被日本刀给劈死。”
高个子的司机的脸涨得通红。一阵沉默之后,他叫了一声,剁剁脚,说: “我恨不得用这列车去把日本人撞个人仰马翻。” “等他们攻过长江了,你就去吧。到时,你连个象样的墓碑都没有。” 高个儿正想反驳,汽笛响了。与他谈话的那个司机伸长又粗又短的脖子,张望了一阵,接着说:“我得走了。”说完,他一阵小跑,很快就走远了。 高个儿叹了一口气。一股白雾从他嘴里跑出来,很快便升上半空不见了。他也转身离去。 汽笛响起后,难民开始登上列车。他们争先恐后地上车,伤痕累累、疲倦不堪的脸上惊恐无比。狭小的车门非常艰难地将一个个人吞进去,车厢就像快要撑炸了。 在第四个车厢的车门下,有一个孩子。他看起来最多也只有八岁,脸上有着一些黑黑的痕迹。他的眼睛出奇地大,与脸上的其他器官比例显得很不对称。加上他的头发非常地乱,让他看上去更像只无助的、受惊的麻雀。他的上衣显然太大,下摆已经到了膝盖。他的裤子是典型的农民的裤子,只不过小了一号,是用非常粗糙的下等布料制成的。他的鞋只是一层薄薄的长方形麻布,把他那细小的、长满水泡的脚包住,再将麻布的四个脚集合在脚踝上,象征性地打了个死结。 孩子离车门很近,只有一米多一点儿的距离。可是他怎样也挤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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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纷纷绕到他跟前,或者干脆直接把他给撞开。车门近在咫尺,却怎样也到达不了。他有些儿害怕。人们大吵大闹,发泄着对这个孩子的不满:“那家伙,快滚开!”还满嘴粗话地躯赶他。孩子环顾四周,看到了无数张脸孔,无一不是厌恶、愤怒的神情。他受不了这么多人的围攻,他想挣脱出去。他快哭了。 这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那只大手将往车门拉近,拽着孩子在人海中穿行。随即,那双手把他拉上列车。这时,孩子看到了那双手的主人。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衣着普通,戴着一顶代表列车司机身份的小帽子,个子挺高。他顺利地将孩子拉上了列车。 “嘿,孩子。”他说,“小心点儿。在战争年代,可没人顾得上你这个小家伙。” 孩子差点儿就哭出来了。不过,他还是顺利地上了列车,这代表着他可以逃离战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