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里的记忆

知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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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 2022-12-26 | 浏览量 · 4.5万

又是一季秋过年尽的日子。黄叶满地,秋风萧瑟,季节在岁月中不停地变换着容颜。每到这个时节,离乡出远门去东北做工的人们,接二连三的陆陆续续回家来。看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我的心里不自觉地总有些感同身受的快乐。

记得那年的这一个季节,我和家乡的人在黑龙江忙完了工作。那个早晨我们归心似箭,都背着沉重的行囊急匆匆踏上返乡的归途。在哈尔滨火车站,似海的人流,摩肩擦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被挤上了火车。

火车鸣笛启程后,一路向南。过长春,越沈阳,进山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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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到达河北时,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晕晕乎乎的我被火车轮轨的撞击声惊醒,揉揉朦朦胧胧的双眼。放眼望去,狭窄的车厢里的旅客横七竖八地坐着的;趴着的,连过道中都是躺着人。我的心也被拥挤得满满,就连一次呼吸都很困难。

火车每到一车站停靠的时候,旅客们在仓促中上车下车。车厢里每一次的躁动,都是一次突出重围的上演。陌生的身影,在我眼前川流不息,来了又走。因为与我无关,却无法记住一个人的模样。

车窗外,一垄一垄平坦的黄土地在我的视线中无限铺展,偶尔掠过异乡村庄低矮的房子。我无心领略沿途一晃而过的异乡风光,心却飞过了万水千山。

突然,耳边传来清脆的童声歌唱的声音;“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没有那好衣裳也没有好烟,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辛勤的把活干,心里头淌着泪脸上流着汗。”。我循声望去,在火车车厢接壤处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女孩约莫13岁的样子,穿着旧而干净的蓝花棉袄,明净的眼睛闪闪发光,两个小辫随着她放声歌唱时左右摆动。和她站一起的小男孩矮半个头,看起来年龄比她稍小,羞涩的脸庞涨的通红,略显一点紧张,却丝毫不能隐藏那份看得见的可爱。

她们洪亮又稚嫩的歌声,如春水般荡漾着整个车厢,淹没了沉寂了一夜的困倦。我对面妇女怀里的小孩刚才还哭闹,现在听到这歌声也静止下来。就连正在吃早餐的人,也暂停下来,所有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来,目光齐刷刷不约而同地投向这两个可爱的孩子,生怕稍一疏忽,就错过了一句优美的声音。

她们在人们赞赏的眼光里,纯熟地歌唱着。这歌声飘过人们的耳畔,飘过人们的内心深处。人们忘情的陶醉在这美丽的歌声中。

“春天已百花开秋天落叶黄,冬天已下雪了你先万别着凉。月儿圆呀月儿圆,又过了一年,不是这孩子我心中无挂牵,异乡的生活实在是难。”

我在这甜美的歌声里,吻到了故乡的味道。感谢这两个小精灵,给我带来悦耳柔心的声音,给这索然无味的旅途增添了些许的欢乐。她们的声音,却在我的心里,唱响了生活的历程,让我产生一种共鸣。

经过一天两夜的长途跋涉后,我终于惊喜地踏上了故乡久别的芬芳,回到爹娘温暖的怀抱。门前,杨柳依然低垂的模样,炊烟依然缭绕在屋顶,邻居的笑容依然温馨。

现在,每当我看到回乡的身影,我就会自然的想起,那两个孩子难忘的歌声。虽然时隔多年,我还依然能够感受一个游子费尽千辛万苦,想念故乡那份深深的感觉,那是幸福的感觉。

那歌声,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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