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银川

知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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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 2019-08-21 | 浏览量 · 3442

银川,银川,当这个陌生的地点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我的心猛得打开了通往回忆的艰涩旅途,一瞬间,那冬日,那少年,那故事,那隐隐现现的梦,一齐涌来。

那时不过十二三,少年同我一般大,他一遍遍向我念叨这个名字——银川,银川,我是在旅途中与少年结识,彼时接近年关,少年同叔叔婶婶一同前往北京过年,初次在外过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又徘徊着眷恋。叔叔婶婶与他交流不多,那是两个年近花甲之人,老先生无言地开车,夫人刚在一旁默默陪伴,只是偶尔回头看一眼少年,或是严厉地打断他的夸赞与想像, 我惊诧于他们的关系——年老的叔婶与年幼的侄子,亲密到足以坦然严厉。

少年从银川来,说话时一直阳光地笑,两排牙齿白得耀眼,他说银川水好啊,甘甜,养人,又把牙齿冲得洁白无暇。少年很优秀,一个个第一轻而易举揽入怀中,放假时总有奖状,有奖励活动。他说前几日刚随学校领导出外游玩作为奖励,我问他去了哪儿,他一遍遍骄傲地重复那艰涩的名字,我听不慬,只隐约知晓那是银川附近的一片沙丘。少年的父亲疼他,怕他在银川过年不热闹,让他到北京与几个叔叔团圆。还有,还有……少年的话匣子未尝停歇,只是在婶婶的注视下才沉默片刻,他让我不由想起那“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的曲调,他爱亲人,爱家乡,爱这个美丽的世界,我感受得到。

终至北京,我的搭车旅行告一段落,两位老人邀我作客,少年忙着去收拾行李,只有女主人陪伴我坐在厅中,许是受人所托对我多加照顾的原因吧,她做出了我至今仍觉得震惊的一番举动,女主人靠近我,眼神里充满神秘的味道,她鄙夷——没错,那是我看到的最鄙夷的目光——她看着少年,俯在我耳旁轻语,他告诫我不要再同少年交流,别再理睬那孩子,她说少年不是个好东西——这样尖刻,说自己的侄子!她说她不认那少年,在这个庞大富足的家族中也无人肯认定这少年,除了他那年过花甲的老父。

少年是私生子,谁也不知他的妈妈是谁,他是父亲五十多岁时犯下的一个错误,他没有母亲,只有一个被视为淫贼之人的父亲,一个大他二十岁不肯理睬他的哥哥,一个富足却不温暖的家庭,一群责备,漠视他的亲人,而他,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充满阳光童趣,聪慧优秀的少年,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恨才能让一个老人在一个即将告别的陌生人面痛斥她的侄子,又是怎样以冲动让她不顾一切地破坏少年在别人心中的形像,但我感受到了某种真实,那种她眼睛中射出的冷漠的光,那种佯装关心借以抵毁少年的油腻的声调,那种毫不宽恕的伪正义,为我揭开了现实冷峻的一面。

我竟以为,她是那样疼爱少年,才会不留情地给他以批评;我竟以为,少年是那样幸福无忧,才会永远保持阳光的笑容。原来平静之下,竟是这般惊心动魄的伤痛。

少年一定猜到了婶婶的言语,我走的时候,他甚至不肯回头道一声珍重,原来他什么都明白,明白叔叔婶婶的厌恶,明白卑微的生命开端,可他却曾笑着对我谈起家,谈起父亲,谈起这独自在外的春节。现在我知道,这必将是充满伤痛与泪水的一个春节啊。

辞别离去,少年始终未发一言,他的眼睛大大的张着,充满了怀疑与躲避,那些笑,那些小小的骄傲,如烟云一挥而散。

梦中,又见少年,银白色的沙丘中,深蓝色的天幕下,少年抱膝而坐,痴望着天际,许久,一轮皓月升起天际,少年轻轻地笑,洁白的牙齿依然不住地念叨着银川,念叨着未来,念叨着家与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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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沙丘,天幕上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如果始终被伤害,又要怎样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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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叙文 高一12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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