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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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了一本书，书名叫《禅机》，内容是作者在搜集了许多野史、清朝百姓的日记、当时清朝官员的工作日志以及旅居中国的传教士的书等基础上完成的，书的素材几乎都来自民间，读起来也不似正史那么正式、严肃和端庄。书中清朝的皇帝、皇后以及文人墨客也非圣贤，而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他们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以及良莠不齐的爱好。

《禅机》以李鸿章的断言开篇。李鸿章说，清王朝面临的是“三千年未有之变局，三千年未有之强敌”。对李鸿章这个人的历史评价暂且抛开不说，他的这句话总是句实话。实际上，从清王朝始，近代中国确实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历史大变局。1840至1949的这一百多年，充满了耻辱、愚昧、尴尬、隐痛、黑暗、斗争和梦想。这一百多年，有窃国贼将我们带进深渊；这一百多年，多少仁人志士前仆后继，多少英雄豪杰舍生取义；这一百多年，我们艰难地审视、颠覆、摧毁，然后又在历史的废墟上重建自己的精神家园。

文中提到的“四而楼”酒馆令我印象非常深刻。四而楼，乍一看这名字觉得高深莫测，莫名其妙却又有些让人敬畏的意味。许多人不明白“四而”的意思，就去请教当时任上海公学校长的胡适。胡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掉不下脸面却同样疑惑的很，只好亲自前往四而楼小酌，借机向主人探问究竟。本以为会是什么高深的含义，谁想店主人说，楼名取自《三字经》的“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只不过图个一本万利的彩头。胡适几欲昏倒。

这听上去似乎很可笑，但我却笑不出来。这是一个店主缺乏文化精神的悲哀，更是一个国家的悲哀。足见当时社会背景啼笑皆非的无奈。《禅机》的独到之处，就在于以细节的展示，勾画了历史脉络的清晰走向。

禅机，是佛教传授禅意的方式之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话，都可以传达微妙的禅意。历史也是这样的，让历史本身开口说话是不可能的，历史的玄机只有靠我们用心去体会。胡适说，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与其将历史胡乱涂脂抹粉，不如像朵渔这样，让历史无言出场，让每一个读者与历史无言感应，从中获得心灵的收获。

读史可以明智，知古可以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