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成长

窗外的叶子绿得发亮，闪得我的眼一片焦灼。我只好把头转过来，面对眼前现状。

现状是，我的祖父躺在透明的玻璃罩里，身旁簇拥着一堆鲜花和一大群人，这也许是他一生中见过的大场面之一。我像只黑蚂蚁被挤在角落里，额上布满汗珠。祖父生前得过许多荣誉，今天见我们时他胸前挂满了徽章，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布袍。

周遭先是一阵哄闹，随后我端着祖父的画像和叔叔们上了车。车往山里开，很快就停了下来。那是一片环山的杂草丛生的林子，安放着和我祖父一样的人们。再次见到祖父，他在小方盒里冲我招手，我看不见他的手。

“孩子，下去吧。”司机叔叔说。我却怎样也迈不动腿，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散不开。天气逐渐热起来，蝉鸣和心跳声相互应和着。“下去吧，”我对自己说，“你要大胆一点。”可我天生就胆小。荒草丛里因为缺少一抹黑色而格外生机，我试着为自己捏造一点儿谎言。

“你见不到他了。”我又想。周围人仿佛跟我不在一个世界，剩我一个人在车上挣扎，显得荒唐而可笑。下车，快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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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什么定西比生命更重要吧，人们活着不仅是为了活着。”我捏紧了拳头。“应该是这样吧，或许信念和生命同样重要。”我慢慢站起来。“你相信万物存在，万物就存在。”来自内心最原始的声音提醒我，我心里被一层洁白又神圣的光辉笼罩着，格外安宁。

我下了车。

“上车前一定不要回头看！”叔叔们提醒我。我快步跑上车，闭上眼。睁开时，车窗外已满是绿叶。

此时已是夏末。八月的热意仍未褪去，仍是一片摇曳的绿色。“它们在寒秋前仍是最大展现自己的光芒，这很好。”我想。

心中总要有信念。原来，这就是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