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常在我心田
家乡的吆喝声,韵味十足,常在我心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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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前小巷里的吆喝声,听着它们非但不觉得刺耳,反而觉得是一种极美的享受。最常听到的是“废品卖,坏东西卖……”的吆喝声,收购者缓慢地吃力地蹬着三轮车,大声卖力地喊着,发声有些吃力,总是将“卖”字拖长,然后喘一口气,再接着下一声。他们不时地用手中并不干净的旧毛巾,擦去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每当一笔废品交易结束时,他们都会拿出一个大饮料瓶,猛地“咕嘟”喝下一大口白开水,来不及拭干嘴边残留的水迹,又开始继续吆喝起来。他们长长的吆喝声,透出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希望与期待。吆喝声在小巷中悠长地回荡,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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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爱听到的当然是卖馒头叔叔的吆喝声,他总是用那浑厚的男低音一遍又一遍地吆喝着:“北方,大馒头嘞……”他那夹杂着方言味的“普通话”,总是让人忍俊不禁。每到下午三点钟,他的声音就会准时回响在小巷中,我总是早早地守候着,一旦听到隐约的近似“馒头”的呼喊,就会立刻飞奔出去,大声嚷着:“这里这里,买馒头,买馒头!”卖馒头的叔叔总会麻利地挑选、装袋,笑着递给我,笑着叮嘱:“小心烫着!”吆喝声乘着馒头的香味传遍小巷。
吆喝得最有韵味的,还得数磨剪刀的老爷爷。他骑着老式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地从小巷经过,“磨剪刀嘞戗菜刀……”他喊得抑扬顿挫,开始的“磨剪刀嘞”喊得高亢,后面的“戗菜刀”逐渐变得低沉,十分有趣。每次他一吆喝,都会有许多小孩子跟在后面学着叫:“磨剪刀嘞戗菜刀”,但大多只有由高到低的起伏变化,那个“嘞”字的延长回环却总是学不像。老爷爷不但不生气,还乐呵呵地教着孩子们:“不是这样,是这样……”于是,深沉沧桑和清脆响亮的吆喝融合在一起,在小巷中欢唱。
当然,敲着小锣卖麦芽糖的老奶奶啦,扛着冰糖葫芦的大叔啦,卖爆米花的老爷爷啦……他们的吆喝声也同样有特色。这些吆喝声一年四季风雨无阻,不曾间断,伴我渐渐长大。
当我从沉重的学业中脱身回首的时候,我蓦地发现,那些吆喝声都已难觅踪影。从此我的耳朵便不敢沉睡,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捕捉那曾经令我沉迷的吆喝声,让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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