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过是石头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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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邪西毒》中，张国荣说过：“每个人都经历过这样一个时期，想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但当你费尽千辛万苦后，发现山的那边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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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了。因为我已经爬过太多的山，但我发现山的那边是越来越高的山，而在每座山顶上，都有一位叫做“成熟”的老人向我们乞讨。于是我们给了他天真、给了他坦诚、给了他纯真、给了他倔强，所以我们变得老成抑或猜忌，复杂抑或妥协。

我也不敢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了。我害怕我身上仅剩的一点什么也被成熟乞讨了去，那我将用什么来打发接下来的成熟呢？于是我在又一座山脚筑起一间茅屋，看着前赴后继登山的人，向他们讲述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是如何登山的，然后露出一抹高深的微笑。

我整日望着来路上那一个小过一个的石头，也就是我曾经爬过的一座高过一座的山，我也整夜地思索山与石头的关系。从下弦月星满天，到杨柳岸晓风残月，于是一夜又过去了。比知道这样的定居能维持多久，或许某一天清晨，那被叫做成熟的老人又会扣响我的柴扉向我乞讨。我知道这样下去我将一无所有，所以我拒绝了成熟。

在这个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一个不曾去过山那边的人。我只是想让心找一个归宿，然后找回最初的自我，实现最初的梦想，但我也知道那不可能。

那些不过是石头的山，依旧——依旧磨去了我们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