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懂得了她的笑
外婆特别爱笑。她最宝贝的那张黑白结婚照上,她的笑颊如花般娇艳;家里为数不多的一张全家福上,印着她爽朗的笑颜;平日里,楼下大爷大妈们的活动区里,也时不时传来她开怀大笑的声音……
老实说,曾经的我,那么喜欢她的笑。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好笑的事?更何况,我在书桌前奋笔疾书时,她的笑声总会扰乱我的思绪,弄得我心神不定。犹记小学时,我拿着一张惨不忍睹的数学试卷,让外婆帮忙签字,她笑着,看完试卷,笑着,签上名字,笑着,说了一句:“没事,下次加油!”本应是安慰的笑容,在我眼中却成了讽刺,成为了责怪,顶多,是戴上面具的讽刺责骂罢了。我当即吼了一句:“笑什么啊!我考差了你还笑!”转身便冲进了卧室,猛地扯过门关上。那扇门,挡住了外婆眼中一闪而过得不解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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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的一天,让我推翻了对她的所有成见。
八月中旬,一个舒适的午后。外公出门办事,而我们一家子也要出去玩一趟儿,车实在坐不下,也就无法让外婆同行。我听到外婆小声地喃了一句:“唉,这几天又要无聊了,可怎么过哦!”可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笑,送我们出了家门。
我突然的感到心底泛酸,想到了好多好多。外婆生活在那样一个时期,文革,粮食关。她是苦过来的。几年前,她患上肺癌做了一个大手术,伤痕至今清晰。一家人并没有住在一起,她与外公相伴。她欢喜热闹,外公却喜静。她的笑,是在最困难的时候给自己,给他人的安慰;她的笑,是她乐观的象征;她的笑,不过是为了排解寂寞,努力地发现美好,慰藉心灵……这样的笑,有错吗?可我,为何没有早些明白她的笑?现在明白,算不算晚?
就在那一刻,对一个人所有的看法全部瓦解重组,看似不可能,却真切的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想,我终是明白了那抹笑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是她,对一切的热爱……
我终于明白了外婆的笑,终于,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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