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雨润小弄的声音

伏案已有几小时了，我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发现外面已下起了雨。雨劈劈叭叭的，我竟然未有所闻。也许，在这钢筋混凝土的森林中，再要细听这落雨声也变得有点小奢侈了。但在那小弄深处的老宅子里，这时节即便是在酣梦中，也是能听到这细细的雨声的。

老宅子所在的小弄不宽，三四米的光景，路面是青砖铺就的，不是很平，但很光，透着青亮。两边便是相望的各家了，都有三四进的样子。黛瓦是一定的，粉墙可算不上。可能是有些年头了吧，泛出了青灰色，还有点斑驳，透出点岁月的痕迹。即使不下雨，小弄也显得湿湿的，润润的。定见过写意的水墨画吧，那感觉便是了。

“你这杀千刀的，又野到什么地方去了，看你这一身水的！”听这声音，不用猜，就知道又是哪家的皮小子冒雨出去闯荡，回家就挨了数落。象我这般的“憋房小姐”——老家人对宅女的戏称，当然是躲在老宅子里，静静地听这雨润小弄的声音的。

记忆中，小弄的雨不会太大。那蒙蒙的雨丝落中黛瓦房檐上，沙沙的，似秋风掠树；飘在青砖路面上，淅淅的，如春蚕噬叶。雨丝散入小弄，几乎无影，但那清音仿佛足以荡涤世间的尘滓，润君之肺，泌君之心。身处这烟雨的小弄，便仿佛脱出了这红尘，凡间俗事，又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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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这里缠成线，缠着我流连人世间。”《江南》的词作者定是感受过小弄的雨声吧。它确是粘住了我对老宅的思念，缠绕着我对小弄的流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