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布鞋·爷爷
爷爷住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以种田为生。我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以至于他就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能马上认出他。
但,那天以后,爷爷的形象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雨后,天刚放晴,我正惬意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我放下遥控器走去开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银白的头发上闪着几颗汗珠。老人穿着一件退了色的蓝布衬衫,枯树枝般的手上拎着满满一袋蔬菜。见了我,便扬起嘴角,眼睛眯成了缝,皱纹看起来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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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感到这慈祥的老人有些面熟,却又一下子想不起他是谁。
“是爷爷来了吧,快让他进来,我这边饭马上做好了。”妈妈在厨房里大嚷。
我很快反应了过来:“爷爷快进来!”说着我便转身进屋准备给爷爷沏茶。我找来了茶杯,却发现爷爷没跟上来。我好奇地走到门口去,发现爷爷正用纸巾擦拭着鞋,他弯着本已佝偻的身子,很仔细地擦着,时不时停下看看擦干净了没有。一会儿,他直起身来,环顾四周,最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一个不远的小水塘上。他不急不慢地走过去,蹲在青石板上,用手舀起一些水洒在鞋底,又用那双粗糙的手使劲擦洗,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他终于满意了,站起身来,拍拍裤腿准备往回走。
我不自觉地躲在墙后,只偷瞄着他。
爷爷走上台阶,又停住了,盯着地板看了好一会儿,又瞅了瞅自己的鞋,最终他脱下了鞋,摆在门边,拎着那袋蔬菜走了进来。
“爸,你穿着鞋进来就成,地板冰。”妈妈正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我看这地干净,我的鞋脏,都是泥,我可不想弄脏了这地板,害你重新打扫。”说完,爷爷呵呵地笑了。
这么简单的话语,这么丁点小事,却包含了一个老人,对下一代满满的关心。
此后,我一走上台阶,仿佛就能看到门边,摆放着一双不大干净的布鞋,在那之前,有一个老人几次斟酌,试图将它们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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