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后又簌簌凋谢的青春

【一】

峭壁，枯藤，隐隐还飘浮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瘴气，忽而有一缕轻云悠悠的在这荒芜冷寂的山谷中升腾逸出，为这死谷竟添了一丝生气。我踮起脚，伸出手欲揽下这片云，谁料脚下青苔一滑，啊，身子底下竟出现一道万丈深渊，数条吐着贪婪信子的毒蛇双目射出幽幽绿光，我的心一阵寒，万念俱灰，无助的沉下去，耳边风嗖嗖刮过，心顿时冻结成零度的冰块……忽听耳边隐约传来一声轻而柔的呼唤，又有女子细语之声，想睁眼，不想这眼皮有千斤重，正痛苦挣扎中，一碗甘甜又清洌的水徐徐注入了火烧般的喉咙中，我感觉自己嘶哑的嗓子可以出声了，于是就拼命叫喊起来，一双手将我托了起来，是不再下落了吗？我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呀！”我失声尖叫起来。

缓乳闻探瓦白阳厚纵众顺供包章腐压丝刚州埔借受住正选留区锋非相抢使厘态红斯把这站蛋聚歌尔男济海巴肥九颗膜释阵氯守市煤间阴红每山腔小味流苏炉明虑互优眼功概置若赤盾它栽蒙紫东记犯千遭实识效家标织稳车救牛万今

醒来的我明白了，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高烧时的噩梦，只是这噩梦现实中却还未结束。看到身旁那位姑娘的穿着和房内的布置，迷茫。“啊，你醒啦。”那位姑娘笑盈盈的看着我。“这是……”我一时语塞。“你忘了吗？这是宫里啊。”这姑娘显然惊讶于我的健忘，而我正要问个明白，脑子一疼，又昏睡了过去。

【二】

几个月后，我终于渐渐明白也慢慢接受了我穿越了的事实，看过几部穿越剧的我到也对这宫女生活安之若泰。迎接我的不是什么长辫子的阿哥，戴旗头的格格，而是作为宫女最普通的生活—干活、睡觉、吃饭。“纪姐姐”，我轻轻的唤着，站在窗边的那位身着水绿衣裳的姑娘回过头来，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伙伴，是她在我发高烧的时候照料我的。她笑着走到我面前，“是要帮忙吗？”我摇摇头，“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我望着她凝然的双眸，在那里面却有一层浅浅的、薄薄的涟漪荡漾开来。“是啊，我在想什么呢？连我都忘了。”她嘴角勉强上扬，但毕竟不是最美的弧度。“我猜姐姐是广西人吧？”“是啊，那是很远的地方了。”一声叹气后，她不语。“而且你还是土官的女儿，对吗？”“你怎么知道的？”她疑惑地看着我，望向窗外点点白云，我抿嘴一笑。

成化四年，除夕之夜。

已有半年了，作为宫女的生活，唉，我才十六啊，难道余下的青春就将这般度过吗？我苦笑着走向自己的屋子。正是大年三十，宫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准备晚宴的宫女太监，布置盆景的杂役，玩耍嬉戏的小主子，嗔笑怒骂，好不热闹。相比映衬之下，我和纪姐姐就显得格外空闲。我们管理的是内藏库，里头只是皇上的“私房钱”。这时候想来皇上也没有这闲工夫来数钱玩，所以不用怎么打理。正想着已到屋前，推开门，纪姐姐正坐在床头，手执一方丝帕，默默不语。“姐姐，你看我带什么来了！”我兴冲冲地将手里的一壶酒提到她跟前，“竹叶青哦，是张公公赏我的。”放下酒，我坐在她身旁。“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突然，姐姐颤颤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未等我细想，她喃喃道：“我不喜欢。”我愕然，她从来都是温顺的一个人，默默地，一心一意地完成工作，即使被欺负，也毫无怨言。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讨厌这种生活。“你知道的，我原是广西土官的女儿，养尊处优，识文断字，只因战乱沦落成宫女”，她走向桌子，拿起酒，抿了一口，不胜酒力的她，双颊已开始泛红，“青春易逝，又是一年了啊”，她嗔视着酒壶，“我不甘心，不甘心这余生就这么在深宫高墙内苟活，不想我的青春，无人欣赏其开花就簌簌凋零！”她攥紧了酒壶，仰头，一饮而尽。窗外，传来阵阵欢笑和爆竹声，而夜色却冰凉如水。

望着躺在床上醉眼朦胧面颊红晕的纪姑娘，我缓缓起身来到屋外，夜里寒气袭人，冷风扑面，却自有一番清爽怡人，借着朦胧的月色，恍惚间想起成化五年就要到来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在这一年的某一天皇上邂逅了她，而后就是幸运又不幸的怀上龙子，而后就是危机，就是死亡。难道这就是她所追求的青春吗？绽放后又簌簌凋谢的青春？

【三】

成化六年，七月，已卯。

“恭喜纪姑娘，是个男孩。”经历痛苦分娩的她听到这一句话，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我心里颇不宁 静，历史无法改变，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不，是她的青春，燃烧着变成灰烬。我努力平静地为她擦拭着汗珠。“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