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中成长

“当一阵风吹过，伴随着花开的声音，青春就绽放了，与成长一起。”这是早年间看过一部小众电影里的台词。看完后没有铺天盖地的忧伤向我袭来，反而是有些轻松的。爱情、和梦想都是很神奇的，不用说，不用听，在轻轻的回眸中就能包含所有，青春会不自觉的绽放，但成长是需要人陪伴和护送的，尤其是心灵的护送。

我有我很喜欢的声音，柔柔的，没有盖世大英雄的气概，但更能令我安然入眠。相比之下，相比甜言蜜语，我更喜欢简单的手语，以及一个包含一切的眼神。

遇见他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耳闻成长悄然开放的声音也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与他相识在20xx年11月07日，这是个心情和天气都很糟的时间，我躲在烟雾弥漫的房间一隅，窗外稀稀拉拉的雨声搅乱了被满堆的作业弄得不耐烦的心。索性一把掀开作业，使劲儿地敲打起键盘和鼠标来。偶然间看见某玩家将我的签名重复了一遍。“……举案齐眉”？我嘴里念着。瞬时，老师说的、父母说的、亲戚说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叮嘱和“一个个血淋淋的反例”使我紧绷神经，却又鬼使神差地回复他，“为什么看我资料？”“因为你ID叫仙女洁，看看资料不行嘛。”他很油嘴滑舌地回复了一句。“跟我打，我让你赢。”话里充满了诱惑。

我倒是很乐于追求胜利的滋味，但从未体味过。他的确信守诺言让我赢了，彻底的赢。因为他的牌技着实迷人，我高兴得花枝乱颤，点击着他的资料，庆幸有了陪伴我的人。

后来我归校，紧接着是心惊肉跳的期中考试。我闲来无事便跟他说了罢，他淡淡来了句，“考试要考好哦，不然以后就不能打游戏了，要戒掉，可不能迷恋它！”我有些出乎意料，也有些怅然若失。

考完回到家，心情回到了初识他那天一般，仍是很多作业，我仍边走边咒骂着喜欢布置作业的某些老师。

“考得好吗，作业多吗？”她发送了一条消息过来。

我就像穿越沙漠者望见了绿洲，遨游大海者望见了海面飘来的茎叶，落水的蚂蚱偶遇到一茎稻草，瞬时见到了希望。

我满腹怨言，尽力倾诉考试的失败和作业的繁多，他一点儿也不惊异，不厌其烦的安抚我、鼓励我，乖乖的唱歌哄我，并不了解我习性的他甚至还说请我吃糖好了。我“扑哧”一笑，鼻涕调皮的变成泡泡从鼻孔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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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怎么送过来？”

“有快递呀！只要你能振作，我们一言为定。”

他声音柔柔的，带着些坚定。但跟游戏里那个嗜血的杀手不同，我好像都有些分不清了，有些醉了，但最终还是分清了“他”其实就是“她”。

我仿佛有点失落，但终究感谢她的陪伴。

……

我跟母亲吵架了，因为成绩的事情。

她是很关心我的，如其他人的母亲一样，有过之而不及。我念初三了，该收心要好好学习了。母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给我很多的溺爱，无形中也给我添了不少让我难以呼吸的压力。母亲去学校问班主任我的成绩，班主任觉得我不够好，我也不够自信，她知道后有些紧张了。

是夜，我端坐桌前，写完日记中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经意瞥见母亲倚在门上，端着一杯牛奶。我慌乱地扯出一本练习遮住，可是晚了，有些晚了。

她急步上前，死死地拽住我装满少女心事的日记本。争执之间，牛奶洒到了我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我内心的狂躁纠结着手臂上的疼，从喉咙里迸发出来。我反身掰开她的手，推开她，快步走出去，重重带上门。我像极了自欺欺人、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拿破仑。母亲急忙跑出来大声说：“你到哪里去……”

我去了外婆家，而母亲，该是彻夜未眠吧。其实那个日记本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写了一句话：

“——文可为相，武可为将。”

我打开了通讯录，漫无目的地在寻找某个在深夜还可以听我抱怨的人。其实心里也是没有目标的，我给通讯录里每一个人打了电话。有的没人接，因为太晚；有的人接了，却只能听到三个字——神经病。我有些无助，突然猛地咳起来，仿佛能咳出一个可以安慰我的人来。但还是无济于事，好像这世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无奈之下我再次鼓起勇气摁下通讯录最低端的一串数字。

“嘀……嘀嘀……嘀嘀嘀……”

“谁呀……这么晚了……还不睡呀？”对方有气无力的传来很惊异的责问声。

“我……是我……"虽有责难，但我听着很熟悉，我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

“哦……怎么了？说吧，我听着呢，别哭了……乖。快别哭了，你到底怎么了……”对方有点手足无措和慌乱。

我安静的将整件事情完整地叙述给了她。

我自信的以为她会站在我这边，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事儿是你错了，你不该这样对待你妈妈。她是关心你，她担心你的前途，她希望你以后能生活得更好，她不是你心里的那个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人。你该明白的，你有些不懂事，你有些太任性了，你不乖……”末了，她说，“好好睡一觉，明天回家吧。”

她没等我反驳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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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使劲儿地想着她说的话，“不懂事，你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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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门跑出去……

外婆蹒跚地跟出来：“怎么啦！想回去？……我送你……我陪你回去好不好？”外婆把刚穿进衣服里的一只手停在半空眼睛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望着外婆，不忍拒绝她。外婆边走边说：“我知道你会想明白的，所以就没来打搅你，看，这不……”我放慢了脚步，想打量一下外婆，许是不忍让外婆看见我的泪水。

“我听见你咳嗽了，雅洁。是不是感冒了？你先前那阵势我都不敢问你，是不是？”我摇摇头，不小心把眼泪也摇了下来。

回到家，我抱着母亲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我告诉母亲我会听话的，我会努力的。母亲带着朦胧的泪眼抽噎着对我说：“孩子，有什么话要对妈妈讲，不要憋在心里……”

夜深了，我和妈妈一同护送执意要回去的外婆。望着外婆和妈妈，我明白了：我就在这千百次来来往往的的护送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