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字里的小口

当我站在注册组的柜台前翻阅那厚厚一大叠课程表格时，已经差不多知道自己的那种贪心的欲望是从何而来了。

我尽可能不再去看有关历史和美术的课程，怕着一头栽下去不能自拔。

当当心心只往“英语课”里面选，看见有一堂给排在中午十二点十五分，一次二小时，每周三次。学费九十六块美金一季。老师是一位女士，叫做艾琳。至于她的姓，我还不会发音。

“好，我注这一门。”我对学校里的职员说。

她讲：“那你赶快注册，现在是十二点差一刻，缴了费马上去教室。”

“现在就去上课？”我大吃一惊，看住那人不动。

“人家已经开学两个月了，你今天去不是可以快些赶上吗？”那位职员说。

“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我说。

“上学还要心理准备！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

这时，我看了一下手表，开始填入学卡，飞快地跑到另一个柜台去缴费，再跑回注册组把数据送上。听见那人对我说：“D东二零四教室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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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校园举目望去，一个好大的D字挂在一栋三层楼的墙外。于是，在西雅图冬季的微雨里，往那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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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二零二，也找到了二零六就是没有二零四。抓了好几个美国学生问，他们也匆忙，都说不晓得。

好不容易才发现，原来我的教室多在一个回字形的墙里面，那回字里的小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