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问

我看见冬天的细雨了。她们隐匿在风中洒向大地，密密麻麻却看不真切，淅淅沥沥却并不恼人。她们随遇而安，降到哪里便融入哪里，或是化为一缕轻薄的烟，朦朦胧胧的，困住了我的校园。

为何这雨丝像极了春天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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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这个问题向雨中走去。雨雾中，一切事物都像在沉睡，唯有雨丝打在脸上那清凉的感觉让我感到一丝真实。教室门前的草坪中，仍然有绿草，常青的灌木也仍旧青葱，它们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却仍然像一个忠诚的士兵一样一动不动。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我看得见它们却又看不真切，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遮住了我眼前的真实。不由自主地，我迈开了步子，漫步在两旁栽满了樟树的校道上。樟树很高，错落的树叶遮住了校道上的天空，抬头望去就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它们也在随风舞动着，偶尔有看不清的风掠过，我却只能在风经过我的脸时抓住它。我感觉这一排樟叶似乎都在风中摇曳，它们把风和小雨丝都藏起来，不让我看到，不让我听见，似乎这一片雨幕里，我就是一粒灰尘。突然发现，这一条我每天都会走过的路竟然如此漫长。

为何这意思竟像极了冬天的雨，洗墨池边是不会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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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快步伐，沿着这条朦胧的小道走到了洗墨池畔。池水高了几许，我突然发现，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观察，池水总是泛着粼粼微波，水虽不清，但至清则无鱼，风虽不乱，但至暖则倦人。我盯着那些波纹看，它们总是在不规则地变动着，时而映出天光，时而静默无声，偶然还会有几个从鱼嘴里吐出的气泡冒出来，对了，池里还有那些欢快的鱼儿啊！我快步走到池中的桥上去，大理石做的桥显得古典高雅，上面是简单的细纹。我看见水面被雨丝激起一圈水花，似乎有叮咚的一声脆响，甜进我心里，我看见水花印在小鱼们的背上，好像它们穿了一层光影做的薄纱；我看见鱼儿们自由自在地穿梭在水中，好像在春天一样，春天，春天。

站在洗墨池上，天空是完整的，想一想，教室门前的草坪里，许多雨丝打在草和绿叶上的时候，绿叶和草是否轻轻弹起，与雨丝共舞？朦胧的校道边，樟叶是否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迎接风的到来？他们抖动会不会也是想为了让天空更完整一些？答案必定是肯定的。而这些小小的东西，我没有看见。我只看见了像春雨的冬雨和像春水的池水。

春天本就是无言，春天本就是安静，只要有了动人的眼，人生何尝不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