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的一边

母亲老了。头发变得花白，再也看不到她往昔那乌黑油亮的长发，口齿也变得不清，仿佛嘴里被东西梗着。

好久没有回家看母亲了。

又是一年，春节终于到来。挤上末班车，匆匆收拾行李，携上妻儿，踏上归乡之路。

夜幕中，星灯点点，平坦而宽阔的马路上一辆辆归乡的车，载着我们天涯游子驶去。渐渐，沉入梦乡。

梦里，母亲依然有着一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抱着我，坐在那熟悉而陌生的摇椅上，拿着拨浪鼓，一摇一摇。我试着摸母亲的大辫子站起身。一回头，母亲的大辫子没了，只剩下一头齐肩靓丽黑发，不知为何，我“哇”的大哭起来。

我刹时惊醒了。看向窗外，天边染上一丝青灰，妻儿都沉浸梦中。未醒。忽然觉得颊边一凉，摸上，竟然是泪，连忙擦干，幸好没被人看到。心中生出莫名的烦躁，再也睡不下去。

天边翻起，露出鱼白。远方小树升起缕缕炊烟，沐浴着柔和的晨光，转眼却消散不见。

看着路旁熟悉的景物，我轻轻叫起妻子与女儿。不久，车便停在了路口，我们下车，缓步向小树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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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妈，您怎么在门口坐着，快些进屋小心着凉。”刚入拐角，连忙向母亲奔去，父亲也闻声而来，脸上乐呵呵的。回到老家，迫不及待的和父母坐在一起，心中的烦闷仿佛得到了缓解。

晚上，又做了一个梦，母亲和现在一样，坐在我旁边，跟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又回到了小时候，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页页重现，我又落下了泪......早上女儿问我，为什么有水珠滴到她脸上。我笑了笑，扭过头，摸到了脸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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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问父亲，为什么他没看到我之前还那么开心。他说，你母亲啊，她在你来的那天前做梦，梦到了你，说你一定会在那天回来，而且我俩居然都是差不多的梦。

瞬间，泪水泄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