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陪伴我的那段美好的时光

今年寒假，我回老家去看望外婆。外婆家的房子在前几个月被装修过。在我的记忆里，老屋的全部都显得古老、典雅。老屋中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木制的：木制的门、木制的窗、木制的桌椅和地板，连廊柱都是木制的。听外婆说，老屋是太太留给她的。老屋已经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沧桑，风吹日晒，老屋顶上的瓦片已经换过无数次。老屋分为前屋、中屋和后屋。前屋和后屋都各有一只大水缸，特别是前屋，前屋的屋檐只遮住了一半的天空，使大水缸刚好露在苍天之下。下雨天，雨天就顺势落到了缸内，所以缸中的水从来没有缺过。那时候，前屋正是我儿时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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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我经常和小伙伴们嬉戏、玩耍。每当下雨天时，半遮的屋檐总会一滴滴地挂落下来，连成一条透明的线。无数条透明的线，连在一起，就像花果山的水帘洞，美极了。无数的小水滴，落在石板上，石板上就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圆坑。记得有一次，我与弟弟比赛谁数的圆坑多，“一、二、三……”，数着数着，不知不觉眼花缭乱，因为石板上的圆坑太多了，数也数不清，记得一年夏天，雨下得特别大，大量大量的雨水冲刷进了低洼的前屋。站在前屋，浑浊的雨水足以漫过脚踝。听外婆说：“我活了大半辈子，30年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这个时候，我和弟弟竟打起了水仗，简直把这雨水当做了池塘。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吧。每年冬至春来，中屋的天花板上总会有一只燕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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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时，一两只燕子从前屋的天空中飞进来，大概是给孩子喂食物来的吧。每当这时，大人们总会评论几句。燕窝的底下有块板，是外婆特意为燕子“钉做”的。大燕子蹲在外头，小燕子蹲在里头。我似乎确凿还看到，头项上的那只肥胖可爱的大燕子在不停地抖动着。不一会儿，又匆匆忙忙地飞走了，消失在半空中。而那燕子飞进来时的那条弧线，似乎成了我心底的风景，至今还留在脑海当中。每年春节，老屋总是特别热闹。邻居们来来往往，送来了祝福，也送来了过年的气息。在我的印象中，总有这么一幅画面：“外婆和亲戚们边裹着粽子、饭馒头，边与邻居们交流谈论着。一切显得多么热闹、协调。那时的老屋从来没有寂寞。我和弟弟坐在炉火前，烧柴生火。当我们烧完柴出来的时候，我和弟弟的小脸和小手总是通红通红，手心还略带黑糊糊的东西，那是摸黑炭时擦到的吧。那时候，我们吃的是大锅饭。大家围在一起吃着香喷喷的大锅饭，说着，笑着。时光模糊在欢乐的笑声中。如今，老屋已穿上了新装：深灰粗糙的墙壁，变得洁白无瑕，地板已换成了坚固耐磨的混凝土，后屋的烟囟拆掉了，使后屋有了新的高度；过去旺盛的炉火也渐渐冷寂下来，成为了永远的记忆。原本古色古香的味道渐渐谈出，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混凝土那令人窒息的空气。春天的大锅饭似乎也被遗忘，门前也渐渐失去生机……，一切都是新的，但似乎一切都不那么自然了。

清晨，当公鸡的“喔喔”声依旧如昔日般响起，透过新装的防盗窗望去，那是一群群行色匆匆的人们，手里拎着提包，正匆匆赶跑。屋内，与此同时，也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急促而短暂，不一会儿，老屋就安静下来，像真空般孤寂，无声无息。老屋就这样在死寂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天。日复一日……临走前与外婆的那餐饭，气氛也特别压抑，从来与外婆无话不谈的我，竟也一声不吭地埋头吃自己的饭。我偷偷地望了外婆一眼，那满是皱纹的眼角，那一双若有所失的眼睛……老屋离我愈远了，我竟没有怎样的牵挂。老屋原有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忽明忽暗，然后又渐渐模糊下去了，但，老屋陪伴我的那段美好的时光，却永远珍藏在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