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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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早上，我们一家人坐着车回到了让人牵肠挂肚的老家。初秋，田野里的绿色尚未褪尽，还有一星半点的草还没被染黄，奶奶的稻谷应该金黄金黄的了。

　　一跨过老家的断河桥，奶奶便迎了上来。奶奶已经60多岁，脸上的皱纹像田中的沟渠，深深浅浅，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皮肤明显的黝黑了，一看就是整天在田地里忙活的人。奶奶笑呵呵的，脚上套着的靴子沾满了泥也没来得及换下，一身红绿相间的花布衣贴在身上——迎接我们，这就是奶奶今天的头等大事。

　　我一头扑进奶奶怀里，奶奶接过大包小包的行李，嘘寒问暖，那双被岁月磨过了的不知多少年的手，把大大小小的行李摆弄好，就开始忙碌起来——杀鸡，做饭……老家的房子顿时充满了烟火味儿，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和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的吵闹声，还有奶奶不停的嚷嚷叫唤爸爸的乳名帮忙干活的声儿，热热闹闹的，在老房子里回荡。

　　转眼间，五个昼夜过去了。我们带着蔬菜、瓜果、鸡蛋……再次坐上汽车返程了。车窗打开，探进来的是奶奶的双手，这手中握着几个灯笼一样的桔子，是老宅里几十年的桔子树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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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别丢了。”奶奶将剥好的桔子使劲塞进我手里。当她粗糙的大手拂过我的小手，我鼻子一酸，应了声“好的”，然后便抓紧了桔子。

　　汽车发动了。车窗外，奶奶的面孔渐渐远去，奶奶的身影却赫然出现在后视镜中。那个伫立在风中的身影，一直站着，渐渐地变小，变得茫然、孤独又无奈……那一瞬，我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