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悲怆半生缘

徐悲鸿一生共有过3次婚姻，生命中经历了4个女人。但是3次婚姻却都不尽人意，4个女性也都是悲剧人物。

徐悲鸿的第一位妻子乃父母包办的邻村贫家女，徐悲鸿对这次婚姻很不满意，曾经离家出走反抗。无爱的婚姻中，苦命的女子婚后次年生了儿子，徐悲鸿取名“劫生”，一个不祥的名字。最后，徐悲鸿独自去闯荡上海，妻子在家乡病死，过几年儿子也死于天花。在关于徐悲鸿的传记中，这位原配夫人经常是缺席的，连个姓氏都没有留下。

陪伴徐悲鸿走过生命中最艰苦、最辉煌的岁月的，是他的第二位夫人，宜兴蒋家的二小姐——蒋碧薇。

徐、蒋二人相识于上海的蒋公馆。徐悲鸿是从宜兴走出的才华横溢的青年画家，颇得蒋老先生的赏识照顾，而蒋家二小姐呢，也在偷偷观察这位从宜兴走出的传奇人物。

为了逃避包办婚姻，这两个还没怎么说过话、不甚了解的青年男女私奔日本。二人一起颠沛流离，蜗居在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的东京，徐教蒋练毛笔字，一起去小摊搜集画册；坐着邮轮去法国，过了10多年穷苦困顿的留学生活，也曾经在瑞士的湖光山色、法国的博物馆里流连忘返。

1928年，他们回国生了两个孩子，安置一个温馨的家，又是六七年安逸温馨的日子。但是患难见真情，安乐时两人却越走越远。

蒋碧薇的理想是做相夫教子的画家夫人，期待丈夫成才成器。当然，她注重现实，家中的柴米油盐，丈夫的工资高低职位升迁才是她最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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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徐悲鸿是一个艺术家。饮食男女，柴米油盐，为人子女为人夫妻为人父母，这些庸常俗事，即使艺术家也或缺不得，但却不是关注的焦点。徐悲鸿醉心于自己所钟爱的绘画事业，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进去了。他没有时间去照顾妻子，也很少有时间去关注蒋碧薇的情绪变化。艺术家的天真还让他在妻子面前不加掩饰坦白对女学生的欣赏和喜爱甚至恋情。他需要一个全心全意为他的艺术事业做出牺牲的女子，但是蒋碧薇不是。双方都失望了。蒋碧薇在回忆录中说：“他只爱艺术，不爱我。”

为了追求艺术，徐悲鸿可以用口袋中最后几毛钱去看一次画展，再回家面对蒋碧薇无米下锅的愁眉；为了艺术，徐悲鸿仗义地资助学生，以身家性命去担保援救身陷狱中的朋友，再回家面对蒋碧薇半是担心半是恼怒的指责。无数次争吵中，两人越隔越远。

两人的矛盾，在徐悲鸿爱上女学生孙多慈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徐悲鸿登报声明脱离“同居关系”，蒋碧薇则拿着报纸发誓：“即使我睡在棺材板上也不能忘记。”她铁了心不再原谅徐悲鸿，孤身抚养两个孩子，接受了有妇之夫张道藩的爱情。

将近10年的冷战和僵持之后，两人协议离婚结束，婚姻关系维持28年。蒋碧薇远走台湾，孤身一人，晚年出版了回忆录。而徐悲鸿离婚后对有关蒋碧薇的所有事情缄口不言。

徐蒋婚姻关系的破裂，绕不开徐悲鸿的女学生孙多慈。

孙多慈天分甚高，爱才如命的徐悲鸿常常课外点拨，师生感情甚笃。也许艺术家的心天生就追求美的事物，徐悲鸿不久就爱上了这位美丽年轻的女学生。

徐悲鸿刻一印章曰“大慈大悲”，即暗合二人名字在内。

孙多慈赠给徐悲鸿相思豆，徐悲鸿特地去银楼镶成红豆戒指，整日戴在手上。他还回赠诗传达心意：“灿烂朝霞血染红，关山间隔此心同。千言万语从何说，付与灵犀一点通。”

蒋碧薇知道了，大肆吵闹。师生之恋本为世俗所不容，何况徐悲鸿是有妇之夫，孙父对女儿行为极力反对，不许徐悲鸿与其女来往，弄得满城风雨。为了追求孙多慈，徐悲鸿不惜登报与蒋碧薇脱离关系。但是孙家带着孙多慈远走他乡，徐、孙二人在抱头痛哭后分别。

孙多慈后来嫁给许绍棣。1953年9月26日，徐悲鸿在北京病故，给孙多慈报丧的正是徐悲鸿的结发妻子蒋碧薇，孙多慈悲痛欲绝，为徐悲鸿戴了3年重孝。

编者补：1946年，徐悲鸿与蒋碧微离婚一个月之后，和廖静文在重庆举行了婚礼，证婚人是大文豪郭沫若和“7君子”之一的沈钧儒。这时徐悲鸿52岁，廖静文24岁。1953年9月26日，徐悲鸿先生去世。廖静文将徐悲鸿作品1200多件，还有徐悲鸿一生节衣缩食收藏的历代名画1200多件全部捐献给了国家。

（摘自民主与建设出版社《非常人物之非常记忆·啸马苍鸿：徐悲鸿》 编著：蒋华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