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的少年
极致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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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窗台的格子衣少年。
时光静默而温柔。
篱是第一次搬来此地就喜欢上了这处安然的地方。房子前有一颗很大的树,偶尔有路人在这里停下,望一望,然后微笑。树便会轻轻洒下花朵以此表达自己的喜悦。游人心满意足地离去,留下一地的落花。篱想,也许她静候的不过是树为游人洒落一地的花瓣雨。
篱每日每夜地打开窗,看着树从早到晚温柔的姿态。她笑容明亮,似乎洒在树上的阳光全部跑进了篱的眼睛。篱喜欢文字,却不知道该如何倾诉,让她的荒芜世界在树的叶子中模糊起来。
记不得那个喜欢格子衣的少年路过了窗台几次。少年的影子和树的影子重叠时,篱的心里第一次有了秘密。她的文字开始羞涩而惊慌,充满惆怅。篱觉得,也许自己会一直看着窗台和这些秘密过一辈子。
刻骨的愁
少年在窗台停下,“hi”
篱心里惆怅得天翻地覆,挤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hi”
少年走近篱的窗台,多年后篱想会不会是此时他彻底入侵了她的世界。少年轻轻笑着,眼睛像海一样清澈,他说,“你的名字很好听,为什么就是不说话呢。”她更紧张了,望着他深蓝的眼眸,倔强地不肯说话。少年似乎有些懊恼,“喂,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篱呆呆的。他又得意起来,眼睛里波光闪烁,“我其实不知道,所以你应该告诉我。”篱乐了,“篱,房篱的篱。。”少年说,“我就知道你的名字很好听。我叫诺。许君一诺。”篱心里紧张,却犹疑着拍了拍他的头。诺的头发柔软杂乱,小猫似的触感一直停留在她的掌心。
诺的小提琴声,像他本人一样明朗纤细。篱第一次仔细听小提琴,因为这是诺为他弹奏的。她并不知道这音乐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却从欢快的氛围中留下了眼泪。诺奇怪地停下了,“怎么了?”篱笑着摇头,揉揉他的发。“我要休息了。”她这样说。诺点头,抱着小提琴,“那我以后每天来找你。”她笑容动人,诺愣了一下。等诺走远后,篱看着他的背影,关上了窗户,拉下窗帘。不远处,树在叹息。
诺每天都来,常常带来零食和笑话,偶尔为篱拉小提琴。篱再没流过眼泪,一直微笑,偶尔揉他的头。看着他纤细的小胳膊在格子衣袖里晃啊晃的,她觉得莫名地幸福。
惊艳了时光的两个少年,却只有她虔诚地在文字里日日夜夜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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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到尘埃里
有预感的一天,少年不再来窗台旁看她。
篱茫然。她每天打开窗子,看着树等待。树和她一样茫然。
诺不再来的每一天中,她的心是空的。半夜会醒来,拉开窗,看着月光在树上蔓延。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叫做想念的野草在她心里疯狂生长,有悲伤的错觉。她决定对自己妥协。仅仅是为了那个格子衣少年。
第二天篱就打开门,阳光闯入眼中,有些刺痛。
是很普通的房子。篱站在门前偷偷想,诺的母亲一定很温柔,至少眼睛会像诺那样清澈而善良。她平复着心跳,打开门。
“吱呀----”
一个中年妇女走来,充满怀疑的眼睛盯着她,“你找谁?”
篱理了理白裙子,练了无数次的台词脱口而出,“阿姨你好,我找诺。”
妇女眼里有了惊慌和恐惧,“你叫篱?”
“嗯。”篱不解。
女人粗暴地把她往外推,“你母亲不是精神不正常吗?不要影响我家孩子,他也不叫诺,他。。。”
“妈,”诺从里面走出来,“我来说。"
篱不安地望向他,他深蓝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清澈,这时却有着篱看不懂的东西。
“篱,”他温柔地抱住了她,“其实我不叫诺。希望你快乐,”他微笑,“再见。”
篱的眼睛里有了泪水,她也微笑,“诺。再见。"
再见了,我的爱。
再见了,我低到尘埃里的,以谦卑顺从姿态爱着的格子衣少年。
只有那粗糙的树皮,抚摸过我的悲伤。
经年之后,他未曾到来
夕阳把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树下有小孩在嬉戏,他们唱:“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一个白头发的老人在树下张望。那个眼睛清澈的格子衣少年,再没出现。
老人微笑,然后叹息。
不远处有人在拉奏小提琴,曲调明朗温柔。
如果你知道我这样想念你,你会不会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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