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深处的沉香

那天是母亲节。偶然路过花店，花店的霓虹灯上闪烁着几个大字“母亲节快乐，为母亲买朵花吧。”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瞟过，再自动忽略地径直走过，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我一时竟有些不值，不知是为了谁。

走进花店，营业员热情道：“小姑娘，买朵花给你妈妈吧，今天是母亲节，你妈妈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我望着各式各样鲜艳的花，一时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母亲喜欢什么花！映像中我从未给妈妈买过花，甚至于在挑花时，我也不知母亲到底喜欢什么颜色。“你妈妈喜欢什么花呢？”店员接着问道，我低下头，感觉脸颊热热的，半晌才回答：“茉莉吧，茉莉适合她。”

回到家时，母亲正在洗碗，水流声“哗哗”的，她用洁净的布认真擦洗着。我仔细观察她，她朝我微微一笑时，露出了难看的抬头纹，她以前一定是没有的，正如她手上的薄茧一样，都是在不经意间衍生出的。

母亲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她拥有一切年轻女孩的青春和活力。每个女人都绽放着一朵红玫瑰和白茉莉，那时遇到了父亲，把所有的温柔都寄予了他，她一定是幸福的，就像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最美的年华遇上欣赏它的人。如今，虽然青春不再眷顾她，她也一样是满足的，她把所有的精力和抱负都寄给了家庭和孩子，她娴静地对着我微笑，丝毫不减芍华，像一株高洁的白茉莉，透着阵阵幽香。

犹记一件事，我小时顽皮，在母亲下班回家后，仍缠着她让她带我去摘邻村的桂花。她骑着老式的自行车迈力地载着后座的我。上坡时，母亲在前头喊，“妹妹，抓紧了，马上就要到了。”我偎在她身后，感觉到她的奋力，情不自禁地哭出来。她停下来时，桂花的香气四溢，她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坐久了，屁股痛了。”我摇了摇头，握着母亲的手，她的手掌湿湿的，手上还留下了三条细细的红印，反悔道：“我不想去摘了，我们回去吧，下坡路时你就不会这么累了。”母亲瞧着我时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蒸了水汽，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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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洗完了碗，净手时，我把花店买的白茉莉送给她，认真道：“妈妈，母亲节快乐。”她一怔，而后露出惊喜的表情。“谢谢我的宝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对着她吐了吐舌头，“你太肉麻了，妈妈。”她把花插在她最珍爱的花瓶中，露出的神情我恐怕永远难忘，欣慰满足地看了我一眼，这一刻，我才发现，她比鲜花更美、更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