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眼神

我和他从小便认识了，他比我大了那么好几岁。他是属于那种个子高高的男生，给人一种干净舒服的感觉，身为南方人，他却对雪有着痴迷似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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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的记忆，那么几年里，仿佛都在南方的冬天里过的。这年深冬的时候，南方都不会怎么下过雪。晚上，我与他闲谈。深色的布幕里点缀着几颗零碎的星星，一轮婵娟藏在云层深处，漏出半边来，被半裹着的月像是照亮了一大片云。

夜里一片安静，只得听见冷风吹过树梢。我们走在路上，灯光昏黄了人影。他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轻声说：“看样子今年冬天南方又不会下雪了。”我笑着打趣道：“你怎么对雪那么感兴趣？这么大人了，跟个孩子似的。”沉默了一会儿，他很认真地回答：“儿时读诗总觉得北国的万里雪飘很美，考大学的时候便想考到北方去。”他向我绘声绘色地描绘着这该是怎样的美丽与壮丽，他冲我笑着，嘴角旁挂着酒窝，恍若间，他的眼眸里像是映着星光般明亮。

我不禁触动，“那你可要努力啊！”。

后来第二天清晨，天上飘起了细细的小雪，白花似的小冰晶，落在身上就消失了，如下雨一般，却又比雨温柔的多得多……

此后的日子里，我便很少再见到他了，因为再过一两年便是高考。他常常挑灯夜读，从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到零碎的几间人家亮着，囊萤映雪。有段时间他很是憔悴，偶然一次见到他，他跟我打了个招呼，也没闲聊太多，便说急着回学校准备上自习。

那年盛夏驱走了冬日的寒冷，阳光燥热，正是他高考的日子，所幸，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超出了一本线好多分，去了北方。

后来去机场送他的时候，他珍重地向我道别，过了安检，他又回头望向我，眼神甚是明亮，是少年鲜衣怒马不负韶华的光亮，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冬天的夜晚，同样的明眸，是以梦为马的希望。“快走吧，别去迟了！”我挥了挥手。

他那明媚的眼神让我难以忘怀，每年到了冬天，便会想着，也许他在北国那边应该是万里雪飘的壮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