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眸之处尽出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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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昨夜淅沥的细雨撩人心怀，滋生凉意，声声鸟鸣穿过那层层密叶，停在一个幽静的枝头。

早起，与母亲在许久未去的公园散步。早起晨练的都是老人们，他们不需要紧张快节奏的生活，只随心而欲地渡着很慢很悠然的时光。他们结伴而行，说笑着自己奋进的子女，聪慧的孙儿。广场的中央，排成行行列列的老人们，伸展着他们的躯肢，如同一只只红颜朝着碧空引翅。清晨看似森穆的老公园却因为他们这番别样的风景而变得多彩了。

绕进一个路口，便能感受到夏的清新弄人，来偷取爱景之人的痴情。参天的古树，虬枝粗杆，头顶的密叶遮蔽了早晨新暖的日光，只在树荫下稀碎了几片晨曦的影子。丛中的花儿，鲜妍着每一朵缤纷的色彩，更有芳沁，那温存袭人的花气，伴着晨雾轻盈地散开，让那微风都变得温驯了，没有下午烈阳下风的燥热。树也绿得发翠，似乎惆怅得滴的出浓稠的绿汁，时而在风的轻抚后，从不知哪儿的头顶随意地滴下一两颗水珠，总让人产生开始下雨的错觉，也许那些树只想证明昨夜它们曾受过风雨亲昵的洗礼吧。

我携着母亲的手，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间，她望向我，眼眸着却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她不禁感叹着时光飞快，惊叹着不知不觉中我的成长，这一切快得让她感性的心暮地又多愁善感起来。

如今和她散步时，她总是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和我讲述着她最近在意的事情，或者和我分享她在微信上看到的精彩文章，我静静听着，恍然间记起，在多久以前，那时是我总在她旁边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仿佛学校里有着说不完的新鲜事，她也是微笑着听着。记忆的梗上，总有那么两三朵娉婷，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莫名展开了。就像十几年前，与同样的人，在同样的地方，漫步。感触颇深的是，风景未变，人却悄然更换着容颜。十几年前的母亲，一头乌黑垂肩的长发，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手，她低头看我，我抬眼望她，十几年后的母亲，剪了短发，掺着银丝，平平淡淡地与我携手，她略仰头看我，我稍俯眼看她。

微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她只随意捋了捋，她眼角的细纹深了，皮肤不再白了，即便如此，她还是依旧美丽，她的侧颜在阳光下格外明朗，如同那时年轻时的她一样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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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物是人非，有些地方仍是风景，有些人也还是风景。于是乎，我望向母亲，也正望向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