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天香
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用它去寻找光明。”每一个黎明都是黑夜迎来的,没有一种颜色能像黑色这样彻底、淋漓。
黑是被火烧出来的,是一个悲剧。让我想起赵高,那年,他指着鹿却说是马,众人也只得说是马。这分明是颠倒了黑白。秦,只能走入黑暗的长夜,最后被烧城一缕黑烟,荡然无存。这阴骘的狗官是黑色的毒药,然而没有这记毒,又怎来大汉朝如蓝的黎明?
黑色是一种吞噬,更是一种包容。“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黑色已保藏了万千色彩。冥间的色彩也是黑色的,那是一种玄秘的力量,因而古人对黑色一直有着无上的敬畏。
黑的包容与大气是墨子的黑袍。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浑身都是黑色的,是大地的颜色,心也是大地的心。却赤脚在战国的硝烟中,道出最底层民众的心声。这一袭黑色,走遍大江南北,留下的是睿智与兼爱,是海纳百川的心胸。这是质朴的黑,是博大的黑。墨子的黑色是一种无人企及的高度与深度,是君临天下的气魄。
黑色是中华大地上最普遍的颜色,是中华文化的底色。我们的文明是笔墨铺就的,书法,国画,一卷卷,墨香扑鼻。尤其是水墨画,更是黑得神奇,“古人之作画也,以笔之动为阳,以墨之静为阴,以笔取气为阳,以墨生彩为阴”。一层层墨笔,深浅有致。满纸的云烟中,透着雅致,漫卷黑色,竟开出了万紫千红。
黑,有时候是千钧之重量,让你怜悯,让你泪流。我想起那副名画——《父亲》,画里的老农黑得让人震颤。额上黑色的皱纹会像长毛的蜘蛛爬上你的心头。黑是中国农民的颜色,是质朴与高尚并存的重量。这份重量应交予大地,滋长出中华民族的千秋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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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是一个点,万事万物皆生于此。天地初开时是黑色的,魂归大地时亦是黑色的。黑,既有山的广博,又有水的灵动,严谨中透着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