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向我发誓许愿

比如，愿意表示悔恨或诉说对她的怀念之情;总而言之，打 电话没有错。于是我回答她:“要紧的事儿倒确实没有，就是 这儿夭太热，哪怕在屋里气温也高达三十四度。我想坐飞机 回莫斯科，如果买到飞机票的话，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我 说完，丽达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盛的火气了，她说:“那 好吧，你飞回来就是。那么，你血压升高了没有?”我说， 没有量过，不知道，可能不会低。妻子建议我先服点舒张血管 的药，找个医生看看，然后再去买飞机票。

言之有理，我同 意。然而我也发现我在干蠢事:既然准备回家，何必跟她挂 什么长途电话。这要怪夜间的那场虚惊，也许我真的衰老不 中用了。想到这些，我心里特别难过。说什么也得马上飞离 此地，我决心已定。 土库曼民间诗人曼苏尔上午来看我，我又被他劝得不想 回莫斯科了。他俨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说，他在托赫尔给 我安排了一个住处，那儿景色宜人，气候凉爽，我既可以安 心工作，又可以休息娱乐，—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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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 这，曼苏尔朝我挤挤眼睛，那张宽阔的麻脸似乎也在向我发 誓许愿，右手的大拇指更是起劲地做着古里古怪的动作，故 意捺惹我的好奇心。我明白他的真正用意:让我把他的长诗 译好了再走。至于托赫尔，哪是什么人问天堂!连生活用水 都是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厕所是露天的;也根本不会有天 堂里的美仙姑，不过是有几位靠退休金过活的老太太住在那 儿的工会疗养院里。 其实，我也没有买飞机票的钱。总而言之，这就叫生 活!我根本回不了家。 我乘坐一辆吉姆牌汽车去托赫尔。汽车破破烂烂，十分 陈旧，犹如一辆马上快散架的自行车。这汽车一肯定早就在设 备账上报废了，而曼苏尔却把这辆象灵车似的破车弄来让自 己的单位使用。 我隐隐约约猜出了其中的奥秘:车上这块落 满尘土的座垫十分宽畅 ，足足可以躺下三四个人，还可以摆 一桌酒席， 甚至可以放下整只烤羊。 我象个大老爷似地坐 着，呼吸着迎面 上跑得倒挺快。 水的刺鼻气味， 吹来的热风，—这辆灵车此时在南方公路透过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