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岁月

镜头慢慢拉近，记忆中的那座庭院也渐渐清晰。

乡村，没有阑珊的灯火，如墨的夜色只有明月和星星点缀。我与爷爷躺在藤椅上，摇着蒲扇，余热未散的空气中，溢满了爷爷的故事，我则是爷爷最忠实的听众。

时光，从轻摇的小扇中悄悄地溜走。四季更迭，万物生息；花开了又落，麦子黄了又青；月盈了又亏……唯一不变的，还是我们爷孙俩的串串笑声。

不知不觉间，那两张藤椅上，已落满了灰尘。爷爷也因为要带弟弟，而被接到了城里。

寒冬，爷爷成了医院的常客。他持续几天的咳嗽，似乎是个隐患。他走时，我正在看书，那一声道别也只是敷衍，听着那渐行渐远的咳嗽声如一记重锤敲在我的心间，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忽然，楼道里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咳嗽声，原来爷爷又把药落下了，拿了药，正想关门，猛然抬头，我望见了时光在爷爷身上留下的沧桑。不知怎地，泪竟要溢出来了。就这样，我目送爷爷下了楼。小时候，他是否也曾这样目送我下楼？

思绪如风筝般愈飘愈远，这时却被弟弟扯断了线，“风筝”轻轻地落地，未有一丝声响。耳畔，弟弟的哭闹声却是愈来愈响，我轻轻地对他说：“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依旧是从前的那个故事，而从前那个听故事的孩童，却变成了现在讲故事的小女孩，这一切的一切皆是时间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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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常去医院，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给爷爷端杯茶，削个苹果，递本书，学着像大人一样聊天，一样关心，一样陪伴……每当这时爷爷便会向同病房的其他老人炫耀：“看，我大孙女又来了！”脸上的皱纹里满是幸福。

听到这番话，我就更坚定自己只要一有空就要来陪爷爷，耳畔又想起爷爷对奶奶说的话：“这孩子，跟他爸妈一样孝顺。”

原来这就是孝顺，本以为只有像爸妈那样，给予长辈更好的生活条件，才是孝顺。

我望向爷爷，从前的高大已不在，只留下骨子里的一丝英气，却依然亲切、可爱、熟悉。

现在，再不必怀念昨夜星辰昨夜风，不必怀念那故事里的岁月，十三年也不过弹指间。如今，对爷爷奶奶的孝敬，与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才是最值得我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