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盈盈暗香去——对王熙凤的人物剖析
她,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贾府的大管家,下人畏而惧之;她为了维持贾府暂时表面的繁荣酉吃卯粮,败光家底,成了贾府衰落的助推者。她是风光无限的贾府少奶奶,却落到“哭向金陵事更哀”的下场,她就是《红楼梦》中的重要人物----王熙凤
她周旋于贾府错综复杂的上层社会中,为人处事可谓面面俱到,特别会察颜观色,讨贾府最高统治人贾母的欢心,在第三回里她对林黛玉的赞美一句话就同时恭维了三个人。不仅如此,在后几回中,她常常能讲笑话逗得贾母开心,是贾母不可少缺的“开心果”。有一次她因生病不在贾母身旁,尤氏为了讨好贾母,也给贾母讲了个笑话,但贾母却全然没有开心之意,反而困困欲睡。可见,王熙凤在抓住他人喜好,迎合贾母口味方面费尽了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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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贾府的公子小姐们,王熙风也非常用心,她尽力满足他们的穷奢极欲,尽管不会陪她们唱诗作画,但是后勤部长的角色很是称职,借刘姥姥的话说“一顿饭就当小户人家过一年了,”在这个过程当中王熙风感到了贾府“内囊已经尽上来了”,不过她左支右绌,力图使他们感受不到危机,仍生活在风华雪月的梦境中。
尽管王熙凤读书不多,见识不深,可她还是意识到了贾府正在衰败,秦可卿的托梦更加深了她的认识,有同样见识的另一个人是贾探春。
有时我常在想,《红楼梦》中如果让贾探春替代王熙凤管理贾府,贾府会不会不那么快走向衰败?然而细想之下,这是不可能的。贾探春虽有才干,却是个庶出的小姐,“地位不比下人高多少”,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在抄检大观园里,连下人都敢试图搜她的身,也正是因为她是庶出的----最后是别离父母远嫁他乡,但脱离了贾府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她的命运比金陵十二钗中林黛玉薛宝钗贾迎春等人相对好多了,;另外,贾府的内部腐败,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在荣府贾赦、宁府贾珍等一干人的胡作非为,贾母表面无为而治实际纵容下,贾府已然是一条正在下沉的大船,王熙凤即使按秦可卿梦中的托付去做,也不过是贾府被抄家后后事好些,子孙不至于流离失所,能过上普通的耕读生活,可风光肯定是一去不复返了,但就这个王熙风都没做,她一样的胡作非为,一样的弄权敛财,一样的残害人命,这无疑加剧了贾府的没落,使贾府衰败的更彻底,直落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惨剧,对贾府的衰败她难辞其咎。
当贾府中别的姑娘都素衣淡妆时,她却穿着用银鼠”一类昂贵的布料做成的衣服,浑身上下戴着数不清的珠宝,她把自己打扮得“恍若神仙妃子”。可是,她不会吟诗作画,在众姊妹眼中是个粗人,把自己精心打扮得“彩绣辉煌”,却更显示出了她的虚荣,她的俗气,可以说,她一出场的穿着基本定下了她人物形象的基调。
讨好了贾母和邢王二夫人及其他贾府上层人物,王熙风就坐稳了贾府管家的位子,进而将贾府治理得表面井井有条。秦可卿死后,贾珍急需一个人对宁府进行治理,王熙凤成了不二人选。她一接手就遇到了诸多棘手问题,比如下人小偷小摸的行为时常发生,月钱发放不及时等等。她一一“解决”了这些问题,使得贾府的下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
利用贾府管家的权力,王熙风做了两件事:给自己敛财和立威,王熙风的敛财达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以公家的名义拖欠月钱,放高利贷,从中谋取高息收益已经是上下皆知,“权弄铁槛寺”里,王熙凤为了三千两银子,竟残害了两个与她不曾谋面的人。王熙风治理宁府就是以打迟到的仆人四十大棍,革去宁府管家赖升一个月的钱粮立威开始的,而在“毒设相思局”,害死鲍二姐、尤二姐这三个命案里,虽然说被害的人与王熙凤没有直接的钱财关系,一个是调戏王熙凤,两个是贾链的情妇,但是因为这些事情有损王熙凤在贾府的形象,她就用一个又一个局把他们全害死了,她阴狠险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她是红楼梦全书中唯一有血债的女性,她自己对于这些命案,几乎毫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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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熙凤相比,贾探春饱读诗书,精明刚强,因为她是庶出的,所以对一切特别敏感,正是这个敏感,让她有着超常的洞察力。她早早就知道贾府的繁荣一直都是表面的,知道这一切“终将散了”。她不齿王熙凤的为人,鄙夷其冷酷狠毒,在王熙凤抄检大观园时,她对着王熙凤的面冷笑,足见对王熙凤的不屑。探春作为庶出的小姐,很难有机会在贾府展现自己,而唯一一次机会,是在王熙凤病时,她和薛宝钗等承担起管理贾府的重责,她让贾府在缺少了王熙凤这个大管家的背景下,不靠高压和威权仍然能够秩序井然,丝毫不乱。仅仅这一次,就让贾府的人对她和王熙风有了不同的看法,王熙凤表面上对贾探春也是赞赏有加,私下与平儿讲话时似乎也赞不绝口,内心实际非常嫉恨,因为这动摇了她在贾母和贾府上层社会中树立起的能干形象,危机到了她贾府总管的位置。
王熙凤,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这也注定了她悲惨的结局---要么死在审判的路上(这是刘心武估测的结局),要么死于劳累(高鹗版《红楼梦》的结局),其实这样的结局对她还算好的,我认为她应该是更惨的结局:充当了贾府衰败的替罪羊,被休被逐,冤魂厉鬼索命,面目可怖痛苦而死,其灵柩贾家不收王家不入,成了孤鬼野魂,可惜了这样一位精明的美人,我只能用辛弃疾的诗来概括她为---笑语盈盈暗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