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回一个凡人

天气渐寒，西风当头，卷三两丛落叶舞动。危楼之上，夜雨之中，思绪便随意飘荡，勾牵着四周的过去。

忆往昔蹉跎岁月，悔恨之中仍有些许怀念。如今整日劳力、心、神。每日更多的是自我安慰。漫无目的地挣扎，呐喊声早已微弱的听不见了，只是还没学会麻木的重复。

我喜欢寒夜，我的心能更加归于宁静，便从窗中踏出，飘于黑乎乎的茫然。似古稀之人那般淡泊浮尘之利。寂静之中习惯忏悔。置云雾之颠，再重重的跌落，又是一片白茫茫。喜欢“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或许是我年轻的浪漫情怀让这凄凉莫名其妙的印烙在我脑中。遥想曾倚高处，同是西风掠身，却不见天涯之路，尽的是大好山河。也许曾几何时，我属于一种有抱负的孩子。怀揣着理想，背着包，随父奔走。那时便认为自己大了，在本应欢乐无忧的童年开始新的征程。到如今，似乎疲惫。咬咬牙，竟也觉得无力，大概是未老先衰吧。于是不能塌实地在路上奔走，开始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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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特别的酷暑，对秋日的凉意更为珍惜，不舍得放过一丝气息。即便那是黑风苦雨昏路人的景象，也同样迷醉。但身不由己，只能叹息着坐在书前，开始无尽的发呆。对台上的说教是无心顾忌。转眼间已飘然千里之外，惊回梦醒时，不慎跌落，摔得好痛，好深，然后落叶将我埋葬。

不知何时，我也学着戴上面具生活，不敢照镜子，怕面对自己却认不出来，只是尽情的麻痹。心醉之后，撤下它，那翻带着血丝的疼痛使我稍作清晰。在忏悔中度过冰冷的黑夜。当万籁俱寂，缩住一团睡去，醒来后不得不又戴上，久了，便也扔不掉了。那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不能扔掉，索性戴更多，那些堆积在我脸上的累赘使我更累、更痛、也藏得更深。因此喜欢了这种不为人知的感觉。

终于正视日历，不由得一阵哆嗦，数着离六月的日子，不敢再有“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妄语了。重新站在这硬硬的土地，闻那熟悉的芬芳，心中总觉得塌实。不再飘荡，做回一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