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不及了

我在恍惚中瞑起了双眼，祈望着远方。他沉默的身影还是同样沉默地消失在未泯的微雨中，迈着漫重的步调，我在被风雨禁锢的视野里寻觅着零星的回忆。挽留，还是分离？――而我只是来不及……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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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告诉我，他要出国了……

我蓦然一怔，沉默了许久许久。同样坠入沉默的，还有他。

我问他，“为何如此突然？以前为什么没提过？要去多久？是临时决定的，还是……”我的脑海突然萌发了上万个疑问，揪心的苦涩伴随着我道出了每一句厚重的话语。我忐忑的注视着他依旧沉默的愁容，等待着每一个残酷的答复。

几丝雨滴划过了窗外颓败的秋景，荡起了我心里疲惫的磷绉。雨疏风骤，干涸了我眼眸的泪。他还是没有选择回答，只是不舍地瞟了我一眼，走出了略显空旷的教室，消失在淫雨缠绵的尽头。

我向远方眺望，他的身影，我来不及寻觅……

在那几天忙乱而无序的日子里，我的心绪在考试的忙碌与离别的忧伤中徘徊着，久久地，无法自拔。

在渐乱的思绪中煎熬了数日，浑噩地应付了月考后，我本打算当面质问他，然而我还是没有得逞――他在几天前退学了，是告诉我他出国的消息之后……有同学告诉我，他乘的是下个星期的航班，是去美国，遥远的大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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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次，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心酸与失落。课堂上，我再也无力琢磨老师的每一个问题。课间，我那曾几何时爽朗的笑声也伴着瑟瑟秋风，掠过了窗外红霞一抹。我想发出零星呼唤，但我不能，因为家中的他听不道，而我的思绪已被失落笼罩。

忘却了有多少次，我凝视着他空闲的座位，一股漠然的心痛袭上心头，挥之不去，拭之不离。他熟悉的背影我来不及寻觅，曾经的回忆，也似乎一并消逝在离别的愁苦里。

又是一个深邃、孤独的夜晚，伴着桔黄的灯光，昏昏聩聩中，眼皮已觉沉重，想摆脱失落与苦楚的惊扰，但半夜，天真无邪的梦却捉弄了我。嗅着夜空的气息，我祈望远方，我在思念……

枯叶飘落的瞬间，我在苍茫的夜空里，尝试开拓视线，追忆他的身影，只是――我来不及罢了。

后来，我才恍然醒悟，等待过于漫长，于是我尝试我握起电话，沉重地按下一个又一个数键，电话的那头依然有着熟悉的嗓音。“学习还好吧？最近怎么样？老师好不好？……”面对他毫不厌烦的提问，我却不知所措。“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要出国？你要好好保重……”每当我主动提起感伤的话语，他又沉默了。搪塞了片刻，他便匆匆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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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次，他的突然挂断都是我万分埋怨，但随之而来的确是更多的失落和伤心……

终于，到了送别的那天，时钟的滴答牵动着我的心，也提醒着我――分离在即！

然而在出门的片刻，我还是犹豫了。

我从未体验过分离的痛苦，也不懂送别的感伤。到了机场，面对着他，我能想些什么？我又能说些什么？沉默，只有尴尬而揪心的沉默。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除了落泪，又有什么？想到了那心酸的一幕，我却步了。

迟疑了很久，最终友谊的力量还是战胜了胆却。带着忐忑，带着忧虑，回忆着从前，回忆着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我迫切地赶往机场……

然而，当我赶到机场的一刹那，现实还是注定要以残酷结尾。他――早走了……而我，连飞机的轰鸣声也捕捉不到！

沉重的泪，挡住了我迷惘的视线。苍茫的秋风，吹去了我的记忆，延绵的雨滴，带走了他的身影，湮灭了我的思绪。寄送着依稀的悔恨，风中，我站成了一棵恒久的枯树。

我，还是来不及了――视线中，我再也捕捉不了他依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