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轻月依然
夜色漫了上来,渲染了一片沉寂,但我不孤单,因为,故乡净土上的那缕轻月依然。
记得儿时,外婆经常领着我,循着月光到家乡的河边去捉知了、纳凉。那时,村中的人捉知了的真不少,手电筒的灯光在树林间闪烁,如千点繁星。可我上了初中后,回家的机会少了很多,与表姐、表弟聚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我时常在夜晚看着天上的月渐渐被灰色的云层模糊了,而我的眼眶也会变得模糊,故乡的那缕轻月兴许再没有以前明澈,而变得迷蒙不堪了吧。
这一次,我终于来到了故乡。夏夜,又一次同外婆来到了河边。月亮从林间悄悄探出,迷迷蒙蒙泛着寒光。那原本暖棕色的土路,也似乎被照得让人心寒,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表姐也沉默着。夏夜的风,是凉的。我只低着头,踩着生硬的路,一切静得没有了生机……
“知了、知了……”忽然一声蝉鸣打破了宁静,渐近渐响。外婆走到前方不远的树下,忽地停住了。她将耳朵贴进树皮,仿佛在细细品着什么。月光照着她,她的发被染上了亮洁的银,泛着暖暖的黄光。
只见她小心地向树挪动步子,踮起脚,手摸索着树皮,她的脚用力向上攀着,想找到一个支撑物似的。慢慢地,她的手向一处只一捏。知了留下一声鸣叫。我凑近了一瞧,正是一只蝉,正在脱壳。我心中泛起一阵惊喜。月光下,外婆用一手捏着蝉,一手微托着。蝉表面似镀了一层金银色交融的光,油亮而质朴!外婆笑起来,她的笑,恰似当年,慈祥、美好……
我仰头看了看,目光便停住了。月光似乎变得温和了许多,轻轻缕缕悬在林间,那么近,又那么暖。我在土路上蹲坐下来,那故土凉凉的,很是舒爽。月光散着质朴的乡气,依然如儿时般柔。大地上,植物的幽香升腾。哦,那缕轻月,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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