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爷爷有骨气
周国平曾说:“永生和寂灭皆荒谬,前者不合社会现实的逻辑,后者不合生命本能的逻辑。”那一年,爷爷得了肝癌。虽然我那时只上五年级,却也深知这种病是治不好的了,毕竟又是晚期。记得那年陪爸爸去医院开药时那医生的不耐烦的神情:“走吧!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都已经这样了,药已经不起作用了!知道吗?”闻言,我的眼泪便不由自主的往下掉,苦苦哀求之后,医生还是给了药,只是说:“下次别来了,没用的!”
回到家,看着躺在病床上熟睡的爷爷,终于还是哭出声了,几近压抑的呜咽比嚎啕大哭更凄惨。爷爷醒了,轻声问:“丫头,怎么了。考试又没考好对不对,这次我不让你爸揍你,咳,咳,下次,可要努力啊!”闻言,我索性放开声大哭起来。爷爷慌了,似要起身,却又无奈地躺下,着急道:“丫头别哭,谁欺负你了,爷爷决不饶他!丫头最听话了,别哭啊!”我止住了抽泣的声音,但眼泪却一刻不停的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我知道,爷爷看不到我,却可以感受到我就在他身边,没有走远。肝癌,是传染的。他不让我靠近他,我多想砸开房门,冲进去和爷爷聊天,哪怕只有半个小时也好。
最残忍的莫过于在我眼前上演着至爱的人生命消逝却无能为力。接连的几天,我一改孝顺的形象,四处逃避,不敢出席爷爷的葬礼。爷爷死前的呻吟不住地萦绕耳隙。我无法逃脱这悲凉的氛围,而深秋的时节,我在学习上也有些放松,几次被老师点名批评。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倍觉考试无望再进班级前十的我也得背负老爸的压力,拾起废置了一个多月的书本。翻开一本旧色覆盖的语文练习,一张纸片翩然落下,本能的伸手接住,上面写着:“丫头,有些事我们的确做不到,但更多的时候,我们说自己做不到不过是没有付出足够的努力,又或者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丫头,爷爷知道自己的病是治不好的,所以趁着还能写字的空儿,留些话给你。你的弟弟妹妹总说爷爷偏袒你,但爷爷不在乎,因为他们都没丫头你聪明,没丫头勇敢。丫头要记得爷爷平时跟你说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爷爷是军人,所以不怕死,只是,丫头要好好的,努力学习,报效祖国!丫头,加油,爷爷相信你是最棒的!”看着这张泛黄的草稿纸,我想起了爷爷在初获病情时向我借草稿纸时微笑的和蔼模样,泪水啪啪的滴落,打湿了这一行行熟悉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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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拣起了这张被泪水打湿的字,红着眼眶,哽咽道:“丫头,要记住你爷爷的话,你爷爷面对死亡都没哭过,你也要像你爷爷那样勇敢,知道吗?”我点点头,爸爸又说:“你爷爷比我们都清楚自己的病,却装着不知道,也是要叫你放心!你爷爷临终,一直念着你,你说……”爸爸说不出了,眼泪滴落,慌忙的抬起手背,潦草的擦了一把,深吸一口气,“记得你爷爷教你的,做人,要有勇气,有骨气!”
时光荏苒,我告别了一些同学,也迎来了一些同学,在他们面前,无论我是否害怕眼前的阻碍,都会勇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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