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水声
远处独起的山丘,没有葱绿之色,只给人墨黑之感,周围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密密麻麻。我,一个关在窗子里的人,望着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努力回想着过去的模样,回想着过去,过去的过去……
“嗒嗒嗒——”,一个熟悉的身影自由穿梭在一把把伞下。在这个下着小雨的时节,这个背影略嫌单薄的女孩正穿行在一个又一个同学的伞下,地面上积了水,女孩踏着轻盈的步伐,只听到“嗒嗒”踩水的声音。小水花溅起,打湿了她的裤角,有时还把同学身上也溅满水。面对同伴的指责,她只是调皮地笑笑,然后又是一阵风跑向远处。她欢快地笑着,尽管头发上沾了水,尽管全身有一点被淋湿,她仍笑着,不时回头。“快点啊你们,这雨好凉快,很舒服的,不信就来试试吧!”拖着长长的声调,女孩对着同伴笑着说。与她同路的小伙伴们,有的依然撑着伞,有的却已收起伞,跟着她一起在雨中疯跑。同伴们的欢笑声,在雨中回荡……滋润着这个早晨。
雨停了,太阳渐渐露出了笑脸。地上的水被蒸发,像一个个小淘气包,争先恐后地向天空跑去。“嗒嗒嗒”女孩又是踏水而来。靠近她的身边的,是几个看似比她安静的大女孩,她们轻声细语地交谈着。有时说到好笑的,声音会突然大一点儿。这被正在踩水印脚印的女孩儿听见,她放声大笑,用力跺跺脚。没想到水花溅起太高,自己成了笑点。同伴们闻声而来,虽然嘴上嘲笑着,却一个一个又都帮女孩擦被弄湿的衣服。女孩嘟着嘴,脸上泛起红晕,可站在同伴之间,她倍感温暖,脸上露出了傻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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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女孩变得小心翼翼地踩着水留下一串密密麻麻的脚印,她转身对着同伴说:“这是我弄的,这是我的脚印,我的!快看!”同伴们回身,“你们说这串脚印最终会通向哪儿呢?”女孩若有所思。
“你怎么这么傻,当然是你走到哪,脚印就通向哪儿喽!”同伴中的一个高个子笑着说,但没有嘲笑味儿。
“那不一定,等她走远了,后面的脚印就干了,哪看得到那么长远!”
在同伴交谈的时候,女孩注视着渐渐淡去的脚印,有些失落。过了一会儿,女孩突发奇想:“不如我们一起来印脚印吧,人多一点,等下就可以看到一长串脚印了!”女孩夸张地用手比划着。同伴们说她太幼稚,一起挽着她的手,一起走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一两个学期吧,女孩们就要一起毕业了,她们进行着紧张的复习,很少一起出去玩,关系渐渐不如从前亲密。
等到毕业那天,女孩和同伴们沉默了,她们甚至连同学录都没写。她们不愿相信六年的友谊像签一份契约书一样从笔尖逝去……
终于,曾经那个喜欢在雨中乱跑的女孩开口了,她脸上勉强地笑笑:“等我们上初中后,我们一定要约定个时间,去完成我们未完成的承诺!”其他的同伴似懂非懂,可她们相信面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女孩……
又过了不知多久,所有人心中的那份不舍渐渐淡了,没有人想起那个承诺,那个在雨中印脚印的承诺,甚至也没有人想起这个女孩。
如今,女孩又将初中毕业了,她想起了少时的承诺,想起了她那帮好闺蜜,她也会偶尔在下雨天踩着水,嗒嗒水声依旧如初,只是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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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远处仍旧是凸顶山丘,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我的心释然,想着何时自己还能再听到那嗒嗒水声,何时能再在地面印一串脚印……。
“那不一定,等她走远了,后面的脚印就干了……”
我的嘴角扬起一弯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