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读懂你

你总是默默地承受着，沉默地站在一旁。略显凌乱的胡渣遮住了你微微上扬的唇角，映着眼中的落寞，更添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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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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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四岁时，我未经你同意偷拿了一元钱买自动铅笔，本以为，只要我藏得好好的，就不会有人发现。可很快，你便知晓了我的所作所为。我记得你狂怒的眉眼还有低沉的吼声：“小小年纪就养成偷东西还不诚实的习惯，给我出门站着！”我哭喊着，不愿出去。你拎着我，直接丢出门去。哭得死去活来的我并未注意你眼中一闪而过的内疚和掺杂在关门声中的微叹。

读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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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你在自己女儿生日时，总会是慈爱且宽容的，但，我终究不了解你。六岁生日的冬夜，冷得让人心疼。原本欢愉的气氛被妹妹的哭叫声打破，我知道，她看中了我的娃娃。空气渐渐安静，只听的见妹妹的抽泣。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知道，是你来了。我存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可我还是错了，你蹲下身，用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神情安抚她。接着，你说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话，“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我不记得，我是怎样递出哥哥送我的、我最心爱的娃娃，我只记得，我狠狠地推开了你，用尽生平所有气力跑走了。也许，我再停留一秒，就能看见你眼中浓烈得近乎实质的心疼。

读你，不懂。

也许是幼时与你结下的梁子，十岁之后，我们的仇怨更深。三天小吵，五天大闹已司空见惯。终于，在十一岁时，我公然挑衅了你的权威。那是个雨天，我发了高烧在家踌躇着不愿上学。母亲见我身体不适，正想打电话请假，谁料你突然走上前，将书包丢在我身边，冷冷地吐去几个字：“去，上学。”我微颤了颤，故意梗着脖子，把头扭向一边。我听见你再次开口：“上学！”这次语气中有隐隐压抑的怒气。我冷哼一声，并未作答。你怒了，抬脚上前，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将我甩了出了家门，狠狠地说着：“上学！”我抽了抽鼻子，故意留下一个冷沉的笑脸，无视你高举的右手，狠狠留下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那时我似乎听见了你轻不可闻的道歉声。

读你，不懂。

望着你渐白的双鬓，从前的事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岁月早已磨光了你的棱角，皱纹中残存的威严，为你平添了几分沧桑。犹记得你拎着饭盒探望我，干裂的手懂得通红，却依旧有紧紧得捂住冰冷的不锈钢饭盒，坐在我的床上显得有些呆滞。见我进来，你近乎仓促地站起身子，手忙脚乱地将饭盒摆好，吱呜者什么让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因为学习累坏了身子……泪，竟然一瞬间迷了我的眼。

你静静地离去，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我想伴着你，告诉你我心里多么爱你。花静静地绽放，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多想告诉你，依偎在你温暖而寂寞的怀里，即使我并未读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