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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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灯火明明暗暗，川流不息，如捉摸不透的影子，一闪即逝。即使是这样令人窒息的时代，蜗牛也能以它的方式骄傲地行走……——题记

他叫原子，一个14岁的男孩。他，有些特别。一缕暖黄色的阳光射进来，在桌上落下斑驳的影子，映在那个浅笑着呆望着黑板的男孩的脸上，他的目光就这样凝固着，散漫无光。这，这就是原子。

讲台上老师的目光扫视着，原子也就这样傻笑着，嘴角的口水似乎快溢出来了，闪着亮光。这是新来的一位实习老师，当原子的目光迎上老师的目光时，原子便被叫起来：“那位同学，请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原子愣愣的，在同桌的推摇下才缓缓站了起来，台下一阵哄笑，笑声如尖刺般钻进了他的耳朵。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手不停的扯着衣角，渐渐泛红的脸低了下来，目光也随着重重垂了下去。老师只好示意让他坐下。原子头一直低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要围着他喊傻子，只知道一直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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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农民，大字不识，只知道要每天日晒雨淋供原子上学。一个午后，母亲正在打理家务，隔壁王大娘兴冲冲地闯了进来：“原子他娘，你看我家杏子考的多好！”他手里高扬着满分试卷，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堆。原子母亲跟着夸了几句后，王大娘说：“你家原子呢？”“我儿子……”原子母亲尴尬笑笑，不作声，只是把手中那张零分试卷攥的更紧，把头深深埋了下去。伏在窗边的原子看着她们，心里酸酸的，泪在眼眶里转着，拳头紧紧攥着，他不傻，他什么都懂……

他想行走，他不想停滞，他想爬上天空，哪怕它只能成为一只蜗牛。于是，她努力地缓慢地向前爬，谨慎的，勇敢的，固执的向前爬，只是那大大的壳呀，似乎有些太重了……

每天天没亮他就得起来，在黑漆漆的夜里摸索，在他家与学校之间有一条很长的山路。当泥泞的脚印漫到山下时，天已经亮了，他扬着笑脸走进教室。风冷冷的呼啸，他掏出皱皱的课本，小心翼翼地用哆嗦着的手翻开书页，“……校园的花……开……开得那样鲜艳……”他大声地读着，时不时就会卡住，即使他已经读了五遍。时不时的，耳边还传来嘲讽的大笑，生生地扎进他的耳朵，刚开始，他只是把声音慢慢低下去，低下去，直至他自己都听不见，脸儿涨得通红。后来，他学会了淡笑，把嘲笑当作风，昂起头大声的读着，一遍，两遍，他说，他相信终有一天风里会捎来夸赞。他学着在课堂上把手扬起，他学着向人请教，他学着花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去做成一件事。自然，他也学着承受向他重重砸来的一切批评与嘲笑。他爬得那样慢，爬得那样艰难，但他的心里一直想着云端……

风是不会辜负那样执着的蜗牛的，原子扬着满分试卷冲进了木屋，他奔跑，他大笑……风里，蜗牛爬得那样艰难，爬得那样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