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方向

给你的思念在路上，名叫家的方向。

——题记

烛光笼罩了青春，落叶斑驳了老屋，时间流淌走了岁月，泛黄了照片，憔悴了年华，消散了记忆中家的方向。

放学后我站在车站，眼睛被烈阳刺射得不得不眯小了眼珠，余光不经意间瞟到了身旁的一位老太太，她熟悉的面孔引得我努力地睁大眼睛去瞧她。果不其然，这位老太太正是我以前的邻居。她双眼空洞地望着过往的车子，嘴唇干得起了皮，呆滞地坐在太阳下，仿佛田间的稻草人，失去了动作表情。

我坐到她身边，递过一瓶矿泉水望着她询问：“奶奶您怎么在这？”她没有接过水，也没有看我，只是木讷地说：“我要回家啊。”“可是您的家在东边，这里的车子是开向西边的。”我指着路上疾驶的车子向她证明。我拉起她的手准备过马路，她惊慌地抽回了手说：“你要带我去哪？我要回家。”我微笑地回答她：“您走的方向反了，我现在就是要带您回家呀。”她听完后真的乖乖地跟我上了公交车。车窗外的风景快速闪过，经过一家店铺时，我指着说：“看，您在这买过早点给您的孙子。”“是这样的，”她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极有礼貌、极有涵养地说：“谢谢你。”我听她一客气，便知道她又不记得一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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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两旁长满了碧绿的狗尾巴草，我凭着记忆穿过了几个小弄堂，在一间老旧的屋子停下。“您有没有带钥匙？”她望着我的眼睛说：“这不是我家，我要回家。”我从房东那儿借来了钥匙，拉着奶奶走了进去，指着墙上泛黄的照片说：“看，这些是您亲人的照片，这儿就是您的家。”奶奶走出门，把脸看向西方说：“我的家人们在西边，所以西边才是家的方向。”那时太阳快落山了，奶奶的影子歪歪斜斜地投射在地面上，阳光射在她的白鬓上，散发着孤寂的光芒。那时我才明白，奶奶说的“回家”不是一个地址能找到、一把钥匙能打开的地方，而是她心灵的寄托处，对家人放不下的寄托。

石头是找不到家的方向的精灵，也许是因为它们太普通、太沉默，所以被人们遗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没有家人的石头，最终只能把自己埋葬于孤单的泥土里。愿，每一块“石头”都能找到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