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的乐声

老人满是冻疮的手拉着不知名的乐曲，悠扬地传遍整个大街小巷。但是，行人匆匆，却没有一个人愿驻足欣赏。

寒假里本说要每天早起的，但终究是没有坚持下来。但今天却异常地早起了，连自己也深感意外，突然涌出念想——不如去看看清晨的街道是怎么一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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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还未升起，一派冷清之意。我没有听见鸟儿的鸣叫，有的只是上班族匆匆的脚步，有的只是充斥大街小巷的局促不安。我放慢脚步，安抚着浮躁的心，仔细聆听城市内心的声音，这才是我想做的。

那悠扬的声音近了，近了，更近了。顺着乐声，我瞧见了那位拉琴人。从看他的第一眼，仿佛就觉得悲凉这东西与他合二为一，渗进他流淌的血液，刺进他骨头里了。

我驻足聆听，我仿佛听到一种怀才不遇的悲戚，听到一种向往平等的心的跳动。深受苦难与折磨的社会底层——这应是老人生活的环境吧。我终还是不懂音乐的，不晓得他拉的什么乐器，拉的什么曲子，但他的乐声就是钻入我耳里，刻入我心里了。一种不懂音乐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我走近了些，细细端详着这位奏乐的老人。他震颤的手仍苍劲有力地拉着乐器，深情凝重，仿佛沉浸其中。我瞥见了他面前的碗，里面只有零星的几块钱——这似乎透露了他只是区区乞讨卖艺的人罢了。但我总觉得，他的乐声并不亚于著名的音乐家演奏的，总使我陶醉其中。但这绝妙的技艺好久无处亲近了，这样的乐声也好久无处可寻了。这世界还有多少是真正为音乐而音乐的呢？我不知晓，也无从知晓了。

我摸摸自己的钱袋，掏出十几块钱递进他的碗里，他感激不尽地看着我，眼角泛起泪光。我无法形容他当时的神情，眼里带着悲凉和欣慰，其中夹杂着多少情感说不清道不明。空有本领却遭世人嫌弃，想必终是他毕生的痛处吧。现在我的十几块钱仿佛就如同他的救命稻草，但我知道我只是尽了微薄之力而已，连尊敬都谈不上。

离开老人后，他拉起的乐声更愈是显得激昂了。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他身处人群如水的街道，却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他对音乐之热爱持续了一生，但还能维持多久呢？我不愿去想，也不敢想。老人面前乞讨的那只碗，似乎在闪着光。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有多少千里马背埋没于世，不被伯乐发现的？恐怕是数不清了。

悲凉的乐声还在回荡，匆匆的脚步声也愈发响亮。